第162章 心中那只天使破碎了
裴音加快脚步,却被两个醉鬼牢牢困在中间。
她刚想大声喊叫呼救,她早就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车,正慢慢行驶着。
幽暗地路灯下,看不清是什么车。
“音音,这么晚,你在大街上,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地质问她。
裴音听声音觉得熟悉,男人走到路灯下,让光亮照在身上,她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人竟是她的酒鬼爹裴大勇。
旁边还歪斜地站着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爸!”裴音委屈地叫了一声,一下子扑到男人怀里。
男人浑身酒气,熏得她有点犯呕,可在此时见到父亲,她只觉得亲切。
“老胡,你回去吧,这是我闺女,我先带她回家。”裴大勇带着裴音回到他暂时租住的小屋。
暗处的车子慢慢熄火,看到裴音安然无恙,才退出巷子。
“爸,你什么时候搬到城里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裴音关心的打量着那个小屋子。
室内虽然简陋,却很整洁,还有淡淡的花香。
父亲在她的世界里,总是来去匆匆,大部分时间都是醉熏熏的,裴音长期缺乏父爱,所以才对纪爷爷格外依赖。
“来了有段时间。”裴大勇喝了口水,将头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头发,清醒了一些。
“我…我不小心把钥匙锁到屋里,结果什么都没拿,就出来了。”裴音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借口。
“家里有佣人,你不会叫她们?”父亲上下打量着裴音,并不相信她的话。
裴音想不到,一向酒迷糊的父亲,居然也在此时精明起来:“哦…我不在那边住了,现在这个公寓没有佣人。”
“什么?纪君陶结婚的时候,答应让你住大别墅,否则我不会同意你嫁给他的,是不是他欺负你了?”父亲瞪大眼睛问。
“前一段时间,纪家老宅失火,房子正在装修,我们暂时住在小公寓里”裴音继续说谎,她不想父亲担心,就裴大勇这个脾气,搞不好会杀到纪君陶面前,大吵一顿,那就露馅了。
裴大勇年轻时,因为打架,下手太重,进了监狱,后来刑满释放,就开始酗酒,偶尔还会与人大打出手,不是个讲理的人。
裴音怎能煽风点火,让他闯出祸事呢。
“太晚了,洗洗睡吧!”
裴大勇拿出一张崭新的床单,铺好后让裴音睡在上面,他则佝偻着身子,在地上勉强打了个地铺……
一夜无眠,裴音很早便起来,她偷偷溜出去,打车去找蒋薇。
蒋薇和蒋家闹翻后,便在外面租了一间房,裴音曾经去过,幸好还记得。
敲开门,要了打车钱,这才走进房间。
“老天爷呀,你这是怎么了?”蒋薇问道:“纪君陶那个王八蛋,不会是把你赶出来了吧?”
“没有,他和苏婉茹亲热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管我?我出来倒垃圾,一阵风把门吹上,我没带钥匙。”裴音已经把这套假话说得熟练。
“瞎说,你家门是指纹锁。”蒋薇一句话便揭穿了她的谎言。
裴音的眼睛红了,蒋薇只好住嘴。
“他要我把孩子打掉,我不肯。”裴音吸了吸鼻子,不想如此软弱。
“明明是他的儿子,居然要打掉,真是丧心病狂!”蒋薇沏了杯暖橙汁,递给裴音。
她又忙着去厨房煮方便面,蒋薇不会做饭,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商宁过来,给她熬有营养的骨头汤。
把她喂得整整胖了一圈。
裴音捧着温暖的面,感觉难过和伤心,渐渐的消融了。
再多的痛苦,也没一顿热面重要。
吃过饭,蒋薇帮她找了衣服:“你打算怎么办?”
蒋薇这里有设计的成衣,都是按裴音尺寸来的。
但没有黑灰款,只有艳丽的玫红色,裴音穿上后,气色好了许多。
“能怎么办?我还要振作起来,养孩子,我从来没想过,分走纪家财产,所以不会难过,我要振作起来,
去上班。”裴音故作轻松。
尽管她的心,还在一顿一顿地疼。
“瞎说,凭什么不分家产?纪家有今天,全靠你,想当初,纪君陶刚继承家业,忙得焦头烂额,打不开销路,是你亲手做海报宣传设计,又拉着我们这群好朋友,去马路上发传单,这才让纪家有了今天…”
“别说了,薇薇。”裴音不愿提这一段。
那时做这些事,她心甘情愿。
只要能帮助纪君陶,她就算把心肝挖出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时过境迁,说这又有什么用呢?
哪一对准备离婚的夫妻,提过往贫贱生活,能挽回婚姻的?
这是现代,不是卓文君用一首诗,便能挽回司马相如的心。
哀悼这一切,还不如振作精神,重新开始。
吃过面后,裴音浑身暖暖的:“我又恢复元气,去上班了。”
蒋薇望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喜欢把一切都放在心里,表面上那样轻松,不过是硬撑。
她担忧地皱着眉头。
…
另一边,纪君陶蜷缩在沙发上,阳光刺入他眼睛,天已经大亮。
他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皱,这在今天之前,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起身路过镜子,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庞。
双眼里通红一片,布满血丝,下颏
冒出湛青的胡茬。
这些都不重要,也算是颓丧的沧丧,不失他纪家家主的威严。
可是他的精神,好像被什么打击粉碎了,如同地上还没清扫的瓷片。
心中的那只天使,也破碎了。
当他得知裴音怀孕,是震惊的,也有一丢丢惊喜。
如果…如果真是他的孩子呢?
可在路上,苏婉茹给他看了一样东西。
看完那个视频,他狂怒。
好像草原上的雄狮,被人侵犯领地,又像原始森林里的巨象,被人赶出家园,最像的是滑稽小丑,头上戴着绿色的帽子,在人前耍着彩球。
他的手握紧:“裴音,你好狠的心,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起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