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再次受刺激忘记过去
“啊!”裴音从胸腔里,挤出一声长长地惨叫。
她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围的人,成了慢动作。
李翠仙踏出车子,疯狂地向路中央奔跑过去。
纪君陶不由自主,一把将裴音搂到怀里,将头靠在胸膛上,捂住她眼睛。
“别看,音音,别看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裴音浑身哆嗦着,半张着嘴,嘶哑嗓子,不停的抽咽,好像有刀劈在她胸膛上。
“他…他怎么样了?”猫一样的声音,从纪君陶的胸口传来。
纪君陶心里明白,以那个速度驶来的赛车,再以那个弧线撞飞人体,很难保住性命。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沈赫回来了,轻轻摇着头。
裴音猛地从纪君陶怀里钻出,苍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镇静,她挺着胸膛:“让我过去,我要去看看。”
小胖子拉住她的手:“姐姐,我也要去。”
街道中间躺着的那个男人,好像和她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她叫爸爸的人,身上总是酒气熏天,回到家里,对裴音母女爱理不理。
他一点也没有慈父的样子,裴音这么多年,就当他没存在。
独立地成长。
好在裴大勇有自知之明,很少出来添乱。
只是在裴音结婚的时候,拿着酒
杯,笑得像个孩子。
可现在,他趴在那里,好像睡着了,只是僵硬地匍匐着,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态,横跨马路。
吕心兰的车子跟在纪君陶后面,看到裴大勇出事,她第一个跑过去查探。
现在正站在他身边,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裴音的直系亲属,只有裴大勇了。
现在他一死,她要向谁去问当年发生的事呢?又如何证明,裴音是亲生女儿呢?
吕心兰满心的期望,好像被一支利箭,捅了个对穿。
她诧异地望着死去的裴大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吕颂维站在她身后,扶住她,透过微微颤抖的肩膀,能感受到姑姑沉痛的心情,可他更担心的是裴音。
她正一步步,麻木的人偶般走来。
吕颂维很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一丝声音。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恰当,何况他只会插科打诨。
裴音慢慢蹲下,慢慢抚摸着裴大勇,那已经逐渐失去温度的脸庞。
“你别碰他!”
李翠花突然发狂,推了裴音一下:“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还有你妈,都是世界上最冷酷的人,我恨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第二次把大勇从我身边夺走。”
她的嘴,猩红色的翕动着,不停在裴音耳
边吵嚷,可她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知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纪君陶担忧地站在她身后,将她扶住,生怕有什么意外。
“你们,快打112,我爸他还活着,为什么见死不救呢?你们怎么这样冷酷?”
裴音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不是人类的声音,好像山林中的野兽。
早就有人报了警,肇事司机坐在路边,等着交警来处理。
李翠仙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骂他。
裴音后来已经记不清现场是怎样的了,只知道清醒时,是在纪君陶的别墅。
宋卉和纪中华,坐在床边,正担忧地议论着。
“爷爷刚过世,这裴大勇也走了,裴音可怎么是好?”
纪中华还是那副优柔寡断的腔调,家里大事小情,一概做不了主。
宋卉稳健地说:“音音是我们纪家干女儿,还能怎么样?一切都由我们出面,帮她处理好这些事。”她的果敢和坚定,表现在家事上,就有点人情淡薄的嫌疑。
看到裴音慢慢睁开眼,两人急忙围上。
“爸爸,没有开窗户吗?屋子里的空气好闷,爷爷说过,天气好的时候,要通通风。”
裴音说完,便歪歪斜斜起身,去开窗。
露出一个诡异地笑:“这样小宝宝才会健康。”
她摸着微隆起的小
腹。
宋卉和纪中华面面相觑,总觉得不对劲。
“让刘妈做软奶牛轧饼干,爷爷爱吃,我端过去给他。”
宋卉一把拉住裴音:“音音,你怎么啦?爷爷已经过世了。”
裴音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净瞎说,爷爷好好的,生日还没过,我们得好好张罗。”
宋卉愕然。
纪中华试探地问:“你的继母李翠花一直吵着要见你,还有吕家的人,也等在外面。”
“那都是谁呀?我不认识。”
裴音甜甜地笑着,面容好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得去给爷爷熬药了。”
说完,她便推开两人,去了厨房。
宋卉长叹一口气:“之前君陶说,音音受了刺激,会有短暂失忆,找了心理医生,已经帮她做过治疗,可她父亲突然去世,又刺激到她了,这可怎么是好?明天就要办丧事,她还得出席呀。”
“我怎么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和那年一样。”纪中华小心翼翼地说。
宋卉的脸,突然没了血色,狠狠地剜了纪中华一眼:“不许提那件事。”
纪中华吓得闭了嘴。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车祸,依然是宋卉心头一根刺。
提也不能提,碰也不能碰,说一下都不可以。
都说裴音以短暂性失忆,防止心里崩
溃,可宋卉又何尝好过?
她一直将纪君泉藏在心底,全心全意地培养纪君陶。
只因为,不堪回首的往事,对纪家来说,实在过于惨痛。
裴音路过大厅。
吕心兰正等在外面,一把拉住她:“音音,我们能谈一谈吗?”
裴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大妈,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吕心兰惊住了,上下打量着裴音,看到她满脸茫然,终于明白,她再次失忆了。
吕心兰捂住脸,差点哭出声。
吕颂维挺身上前:“音音,我也不记得了吗?”
他的手向前伸,白骨手链在阳光下,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