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我们有私事
纪君陶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悦,彷佛晴空中飞过的一只黑鸟:“忘了答应我什么?”说完,他指了指后背。
裴音老脸一红,这才想起,男人后背的伤要帮忙换药。
昨天约定好的,况且这伤也是为保护她与蒋薇造成的。
她到家中后,确也配制了有效的疗伤膏。
她轻轻点头,只说了句:“没忘。”
方倩倩跟着直哄:“别撇下我,好无聊啊,呆在家里成天面对着那些文件,脑壳都呆了。”
裴音眨巴着眼睛:“你不喜欢管理企业,很累吗?”
“不累不累,一点儿也不累。”
方倩倩脑中警铃大作,突然想起母亲交给她的任务,立即堆起笑脸:“那就送我回去吧!姐夫,不然你来送我?”
纪君陶无语,扑面而来的寒霜更重。
沈赫忙着解围:“你们家两位保镖随行,随便找个送你不行吗,我们纪种公事多着呢,又不是护花使者,一会儿还要去看纪总的儿子,今天就要出保温箱了。”
纪君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句话用来拒绝方倩倩倒是没问题,可此时此刻,裴音也在,不等同于在她的心上插刀子?
沈鹤知道说错话,缩着脖子,照自己嘴巴拍了一巴掌。
方倩倩有些吃惊,原来这男人已经有了儿子,那她岂不是白着急。
方倩倩走后,纪君陶警告地眼神甩过来:“别想甩掉我,监狱那边我比较熟悉。”
裴音:“……”
你熟悉,不帮我把人救出来?她腹诽着。
却懒得开口求他,木着脸,上了车。
吕心兰身陷囹圄,气色尚好。
裴音以为是吕颂维找了关系,到拘留所才发现,纪君陶更较熟悉这里。
警察局长与他是老相识,有了此人的照顾,吕心兰不再像普通嫌疑人一般,接受隔离审查,而是拥有独立的单间。
吕心兰看到裴音,脸色难看,气哼哼地埋怨:“我告诉过倩倩和维维,不让你过来,怎么又来?挺着肚子还不知道休息。”
“妈,不放心你嘛,我请来了律师,林先生说你的案子很有希望。”
林栖栋站在裴音的身后,拘留所内光线充足,将他拓成一个剪影,柔和的光线十分温暖。
吕心兰眼睛骤然瞪大,她也未曾想到,林栖栋还是个兼职律师。
“就你?”她难以置信的吸了口气。
林栖栋并不辩解,只是微微一笑,咳嗽着将文件夹推给吕心兰看。
她打开文件一张张看着,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林栖栋寻找漏洞,还是很有一手,这些假设的方案,只要能找到证据,便可推翻警局对吕心兰的怀疑。
只是这些证据……需要收集。
“妈,别担心,我会告知吕颂维去收集证据,很快你便能出来了。”
李心兰眼中的阴郁消散了些许:“我没事可以挺,你一定要保护身体,宝宝和你最重要,妈受一点罪,不是了不得的事,我前十来年,遭的罪比这可多。”
听母亲如此一说,裴音心更疼了。
她刚刚体会到母爱的慈祥之光,就要被夺走,刚刚与吕心兰有了感情,就要分离,未免有些残忍。
“音音,公司的事儿全部交给倩倩,不要插手,别累着。”
吕心兰谆谆教导:“倩倩那孩子,确实有些胸大无脑,不过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只要她每天去巡视一翻,让那些经理服务员安生工作,不出现大的纰漏,就没问题,而且还有维维在。”
裴音很想说,吕颂维此时无法分身,方倩倩也不是个省心的,但看到母亲眼角下的阴影,又忍住了。
会见的时间,只有15分钟,多一分也不肯再通融。
裴音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吕心兰的房间。
纪君陶等在外面,他刚刚借此机会在窗外,偷偷地观察了苏婉茹。
她被关在其它监禁室,条件就没吕心兰好了。
纪君陶虽有不忍,但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做了错事只能接受惩罚。
她像个疯子,里面没有东西可摔,她就
在不停砸墙,打累了就双手抱腿,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变成了泥雕。
他知道苏婉茹可怜,从小被苏家收养,当成工具来培养。
苏婉茹本是准备嫁给苏明哲做童养媳的,苏家太太胡颖控制欲极强,不能容忍儿子在外面找女人。
可是苏婉茹只长了颗虚荣的脑子,比起苏佩雅的聪明才智差远了。
苏佩雅是苏先生年轻时,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下的,从小便养在胡颖身边,表面上两人母女情深,可实际上,却互相猜疑。
胡颖答应她,只要能帮助苏家搬倒纪家,便放她自由。
苏佩雅为了这个目标,拼尽全力。
可谁曾想,苏婉茹虽然成为了苏家的一颗子弹,人家指哪她就打哪,却从来找不中靶心,反而打草惊蛇,每次都让裴音反败为胜。
最终成为了苏家的背锅人。
她未想过最终闹出这样的结局。
黄家人已经找了律师帮黄莹欣脱罪,在这多起事件中,她参与的证据不多,大概率无罪释放。
胡太太来日无多,并不在意被判多少年。
苏佩雅跑到国外,受到通缉,警方并没有找到她的行踪。
纪君陶也不再包她。
强烈的责任感,令他无法原谅苏婉茹。
即便已经生下了儿子,做的错
事也太多太离谱了。
之前就是因为他的纵容和包庇,才导致她向着深渊越滑越远,纪君陶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苏明哲照顾苏婉茹,是不是反而害了她。
也许那时不把这个责任放在心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与裴音也会过着不咸不淡的夫妻生活。
可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与裴音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不信任感也越来越强,无论怎样想把妻子重新追回,也成了艰巨的任务。
可纪君陶并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否则他凭什么年纪轻轻,便做了纪家当家人,虽然这其中也有裴音的助力,但更多的还是他的努力。
他只站在窗外看了片刻,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