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扑朔迷离
“这不是很好吗?”方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税收的越多,不就代表我们大秦人丁兴旺,国泰民安吗?”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因为土地买卖更改,耕地变多也是正常的吧?”
“哎呀!我的六殿下啊!”冯京一听,脸上顿时带了些许焦急,“正常来讲的话,确实是这样。但是实际上耕地面积增加,可是人丁税反而连年变少,这才是下官说税收对不上的真正原因!”
方辰闻言心头一颤!
他顿时明白了冯京和南宫元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两税制,虽然从表面上看,人丁税和田亩税并没有多大的关联,但实际上密不可分!
因为田亩税增加,人丁税势必也会增加,这就能够反应出整个国家的现状。
也就是说,如果人丁税连年减少的话,那朝廷就会知道,国家的人口在锐减,就会调查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可现在,田亩税收上来的税收变多,也就是代表耕地面积变多。
正常来讲的话,耕地变多也就表示人口增加,人丁税也应当增加。
可现在人丁税反而越来越少,这就是意味着耕地的人没有变多,那么多出来的土地到底是谁在种?
“殿下。”一旁的南宫元正突然开口,表情尽是凝重之色,“这两税制度事关百姓的生计,如果仅仅是变多了,那自然是好事!”
“但看现在的情况,就怕这多出来的税银之中,里面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方辰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即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南宫元正。
不对!
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不对劲。
冯京原本没想告诉我两税制的事情,一直是南宫元正在推波助澜。
他诱导着我和冯京,让我逐渐发现其中的端倪。
“南宫大人,你是不是想和本宫说什么?本宫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引导本宫查证这件事?”
方辰板着脸看向南宫元正,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南宫元正微微一笑,耸了耸肩笑道:
“有吗?下官只是顺口一提而已。毕竟户部一直是三皇子派系,下官也不好多提。”
方辰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这个南宫元正,果然是在给我下套!
然而,这个套我还非入不可!
因为南宫元正一向不喜宫斗,他的目的从来只为百姓。
既然他能主动诱导我和冯京,说明这两税里面或许真的隐藏着不少猫腻!
否则就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了!
而且,自己眼看就要成为太子,父皇百年后自己就将登基成为皇帝,这件事恐怕早晚都得弄清!
方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冯大人,请你把这几年税收错的地方,以及田亩税和人丁税的账目都送到大理寺。”
冯京闻言顿时大喜道:
“下官这就去准备。”
方辰点了点头,看向南宫元正叹了口气说道:
“南宫大人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也来东宫协助本宫查清此事?”
南宫元正眉开眼笑道:“下官理当如此!”
……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大理寺内依旧灯火通明。
方辰坐在桌子前,面前的空地上摆着几个硕大的箱子,里面装的是近十年内各省各县的税收。
其中涉及应缴税额,实缴税额等等。
方辰看着这几个箱子,顿感头皮发麻,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沈炼几人也叫来一起统计。
一直到夜深之时,几人也才将那账册中去年秋季京畿一省的实际田税核对完毕。
核对的结果确实如冯京所说,实际缴纳的税收要比应该缴纳的税收多出三百多石。
然而,京畿省今年收缴的人丁税,却比去年少了四百多两。
这就意味着,缴纳人丁税的人口要比去年少了一千三百余人!
一千多人放在现代的话,可能不算太多,但现在方辰是穿越到了生育率低下、新生儿存活率低下古代!
每年都少一千多人的话,那十年下来就是一万人!
这还只是京畿一省的,若是算上大秦几十个省,那就是几十万人了!
“怎么回事?”
数据摆在面前,令方辰顿感吃惊,他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你们认真统计了吗?”
“殿下,我们确实认真统计了,而且核对了好几遍。”沈炼的眼睛已经熬出了血丝,疲惫的说道。
南宫元正看着方辰那副疑惑不解,愁眉不展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殿下,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
方辰点了点头,“南宫大人慢走。”
南宫元正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方辰道:“对了,明日岁银案的户部其他涉案官员就要问斩了,不知殿下可有时间到场?”
户部?
方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岁银案除了王崇贞这个家伙之外,户部中确实还有几个主簿参与,明天正是行刑日。
只不过这几个都是收了王崇贞的好处,不明不白的当了他的帮凶,甚至在他们之中有些人都不知道这次运送的是假白银。
南宫元正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们?
户部……户部……对了!
难道隐瞒了这么久的两税制度的问题,户部也有参与其中吗?
或者,知道一些内情?
就在此时,卢剑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殿下,下官突然联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许会跟您所调查的这件事情有关。”
“你说说看。”
“是!”卢剑星点点头道,“十年前,下官还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当时跟着千户严大人去安南省查办一起案件。”
“当时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在知府大人府衙前告状,说她父亲有莫大的冤屈。”
“当时的安南知府并未曾理会,但是严大人收了这女孩的状子,下官也有幸看到了那状子的内容,大意好像就是和这田亩案有关。”
“状子上说,那女孩的父亲是安南省江台县的一名小吏,由于知晓一些田亩税收的内情,被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