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能
蒋多情就躺在最里面的那间病房，守在门口的那个人看见曦末走过来，从凳子上站起来，抱拳行礼：“顾太太好。”
“你好。”
曦末点点头，走进病房。
她错身走过两步，突然又停住，然后回头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你认识我？”
“不认识。”
“但你认识顾暮初。”
“是顾总雇佣我们来保护江先生和江太太的。”
“是吗？”曦末淡淡一笑，“辛苦了。”
病房里，脸色苍白的蒋多情眯着眼睛，半靠在病床头，定定地看着黄主任，听他陈述自己的病情，黄主任在她锐利的目光下，每说几个字，都忍不住咳嗽两声。
“咳咳，总之，江太太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要再留院观察一个星期，确定没有不适，就可以出院了。”
“知道了。”
“那等检查报告出来，我再来看江太太。”
“恩。”
结束谈话的黄主任急忙转身，然后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曦末：“顾太太，您来了。”
表情恹恹的蒋多情目光一亮，弯起眼角，笑着对曦末说：“曦末。”
打过招呼的黄主任很快退出病房。
蒋多情看着缩在病房里假装自己是一根木头的惊鸿说：“出去。”
“……”惊鸿站起来，朝曦末
抱拳行礼，“顾太太好。”
“我有话和小情说，可以地话，能不能请你去外面坐一会儿？”
“好的。”
惊鸿说完，转头关上打开的窗户，然后拉上窗帘，并且确定窗帘没有留下一丝缝隙，才退出了病房。
“曦末，过来坐。”
“好。”
曦末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病床边。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好久不见蒋多情，她瘦了很多，眼里藏着一丝浓烈的焦躁，这种焦躁让她的眉目多了一丝令人不适的冷酷。
“还好吗？”
“大难不死。”蒋多情潇洒一笑，“所以必有后福。”
曦末笑笑，目光落在挂在床边的那本病历，上面写着，蒋多情的胸口有一处宽2厘米，深3厘米的刀伤。
“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得，没什么事。”
蒋多情的回避让曦末不由地皱起了眉毛，尽管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蒋多情要对自己的伤势有所隐瞒，但她不会非要逼问她。
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蒋多情：“这是江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什么东西？”
蒋多情一边疑惑地问，一边伸手拿过去看，等她看见封面上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眼神怔住了。
“江天赐同意离婚了？”
“恩。”曦末点点头
，“他已经签好名字，只要你也签下名字，那这份离婚协议书就会立刻生效。”
蒋多情低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翻到了协议书的最后一页，她看到江天赐果然已经先签下了名字。
“呵，他倒是着急！”蒋多情骂了一句，然后用一种听起来不太明显的负气口吻说，“曦末，给我一支笔。”
“好。”
曦末把刚才江天赐签字的那支笔递给了蒋多情。
蒋多情接过笔，马上在协议书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但当她写完“多”这个字，将要写“情”时，她突然停住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
“江先生说，你一直想要和他离婚。”
“呵呵……”蒋多情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又发出了好长一串咳嗽，“咳咳咳——”
曦末见了，先是抽走了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然后按响床头的红色警示铃，接着，她轻轻抚摸蒋多情的后背：
“小情，不要笑了。”
刚走回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喝一口热茶的黄主任，听见护士站里的护士在外面大喊：“黄主任，601号急找。”
黄主任丢下杯子，蹭地一下跳起来，冲出办公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蒋多情的病房。
“怎么了？怎么了？”
曦末冷静地松开手：“她可能笑得太剧烈，牵动到伤口了。”
“好，我马上检查一下。”
黄主任替蒋多情检查的时候，她保持了异乎寻常的配合，一直等黄主任检查完毕，她都没有乱动过一下。
“没什么大事，不过请江太太保持情绪，你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幅度偏大的动作，或者剧烈的情绪反应都会影响到伤口。”
“……”
黄主任看着蒋多情莫名恍惚的表情，转头交待曦末：“顾太太，麻烦你和江太太多说两遍，千万要注意，别崩裂伤口。”
“好。”
“那我先出去了？”
“辛苦黄主任。”
曦末送黄主任走到门外：“黄主任，以你的专业角度来看，小情胸口的伤是不小心弄得，还是被人刺伤的？”
“这个……”黄主任眨眨眼，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据江先生说，江太太的伤纯属是意外，但外科主任的意见是，江太太胸口的刀伤应该是被人刺出来的，而且刺伤她的人手法稳准狠，像是——”
“像是专门杀人的惯犯？”
“对，对。”黄主任连连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太对劲，“那个，顾太太，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好。”
黄主任托着肥胖的肚子，狂奔而去。
曦末
转身，回到病房。
半躺在病床上的蒋多情又拿起了离婚协议书和笔，她把笔尖抵在纸上，想要把最后一个“情”字写完。
可看起来她似乎怎么都写不成。
她茫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曦末，以一种自嘲的哭腔问：“曦末，为什么我就是写不下去？我明明好想好想和他离婚。”
终于还是走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局面了吗？
江天赐迫于生命将尽，选择了放手，而蒋多情却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江天赐动情了。
曦末再次抽走离婚协议书和笔。
“小情，你可能是因为身体没什么力气，所以才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