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极痛
输完血的江天赐拒绝了黄主任等一杆医生的留院建议，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
“江先生，你真得不能出院，你的身体——”
“黄主任，”江天赐勾起一个笑容，轻声但坚决地说道，“我知道自己需要住院，我还知道自己将会在医院住到死。”
“……”
“黄主任，再见。”
黄主任再次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作为一个医生，职业素养要求他必须劝病人留在医院接受治疗，但作为一个人，他又觉得这种规劝毫无意义。
至少未来他自己面对死亡时，不会选择待在医院，被医生和护士剥光尊严之后死去，他更想像个人一样，静静地死在床上。
他想，江天赐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被安保送回去的江天赐一直在客厅里坐着，因为后背过于疼痛，他不得不找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他看着面前的电视机，想起不久之前蒋多情曾经歪在他现在坐着的位置，和安保一起打游戏的场景。
他忽然抬起头，问安保队长：“打游戏吗？”
“欸？”
“有点无聊。”
安保队长回过神：“江先生如果想打，我们陪您打。”
“麻烦了。”
安保队长笑笑，一边叫人打开电视机，一边翻找游戏手杆。
十分后，三个安保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开始陪江天赐打游戏。
游戏只进行了一分钟，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一行字：ga over。
江天赐茫然地看着安保队长。
“这是意思？”
“……”
安保队长比江天赐更茫然。
他以为江天赐找他们陪他打游戏，是因为他会打，可真上手了他才发现，江天赐完全不会打游戏。
“抱歉，我第一次打，不太会。”
“没关系。”
这是出钱雇他的老板，他一定要伺候好。
“江先生，打游戏不难的，以您的智商，分分钟能学会。”
“真得吗？”
“恩。”
安保队长坐到江天赐身边，开始教他打游戏。
教了半个小时后，他决定收回前言，打游戏是不难，但对江天赐来说，可能很难。
安保队长瞪着界面上又一次闪现的“ga over”，竭力委婉地劝说：“江先生，不然您玩点别的来打发时间？”
“别的？”
“对，比如说泡茶，我听说您特别会泡茶。”
江天赐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小情的游戏打得好吗？”
“好！”安保队长眼睛一亮，“江太太的游戏打得简直太好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女生能把游戏打得这么好得！”
“是吗……”江天赐眉眼之间的笑意变淡了，他把游戏手杆递给安保队长，“把游戏关了吧，我累了。”
“哦。”
安保队长跑过去关电视，等他关好电视回头看江天赐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保队长忍不住感叹，江先生真是像他以前在武侠书里读到过的，如同美玉一般的世家公子。可这样的公子，怎么就娶了江太太那种野性难驯的女人？
他摇摇头，刚打算去楼上拿条毯子替江天赐盖上，蒋多情踩着人字拖，勾着一个小鲜肉走进客厅。
“江太太？！”
安保队长的呼声惊醒了江天赐，他勾起嘴角，快速转过头，但等他看到蒋多情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胸膛里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了。
江天赐对安保队长说：“你们都出去。”
蒋多情看着退出去的人，脸上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她笑眯眯地看着江天赐，淡淡地问：“你在家啊？”
“他是谁？”
“一个朋友。”蒋多情摸着小帅哥健硕的胸脯，不在意地回答，“你知道的，我一向朋友很多的。”
是，他知道。
小情和他结婚以后结交过的男性朋友，多得可能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但江天赐都替她记得一清二楚。
加上今天这个，一共是九十七个。
“新朋友？”
“不算，我们以前见过，但没机会做成朋友，昨晚上又碰上，正好心情好，气氛好，就做了一回好朋友。”
说完，
蒋多情拽着小帅哥的手，从容地穿过客厅，走上楼梯。
看着他们的背影，江天赐的手默默掐紧了。
“小情。”
蒋多情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过头：“江天赐，当初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以后绝对不会干涉我做任何事。”
“我没忘。”
“那你喊什么？”蒋多情暴躁地反问，“你不肯离婚，非要拖着我守活寡，我就只能提前让你看看，你死以后我会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说完，蒋多情对着小帅哥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
江天赐的手握得更紧了，紧到指甲都嵌进他的皮肤，他都没有察觉。
他抬起下巴，静静地看着楼梯上的男人和女人。
他被生下来就是先天不足，欲望和执念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人生最好的归属应该是青灯古佛，无欲无求。
可他遇见了蒋多情，并且明知道她是他的求而不得，他却死都不肯放手。
因为对他来说，重要地不是蒋多情会不会爱他，重要地是他是不是最让她记忆尤甚，至死难忘的那个人。
但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感觉，也许，他是不是让她最难忘的人，也没那么重要。
可——
江天赐努力昂起头，带着谁都不知道的，最后一点点的奢望，用最最寻常的口气问：“小情，昨天晚上——”
“
哦，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救你？”
“恩。”
“我没去你不也活着吗？”蒋多情笑了笑，脸上全是无所谓，“还是说我去了，你一定会死？如果是，那我表示抱歉，昨天晚上我不应该不去。”
“你希望我能死？”
“不，准确地说，你是死是活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