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飘摇
次日，曦末顶着一双熊猫眼赶到夏氏的时候，小鱼已经在夏氏门口等了她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怎么不进去？”
“我没有员工卡，怎么进去？”小鱼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指着门口那一堆闹事的人问，“欧阳集团不是给了夏氏五千万吗，怎么欠薪问题还没解决？”
“财务算账不要时间吗？”
“哦，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关于夏氏欠了多少人薪水，每个人各欠多少，财务应该早就把账做得很清楚了……
“走吧，我先带你进去。”
“行。”
曦末带着小鱼直接去了人事部，因为小鱼过来是做销售的，人事部的人很爽快地替小鱼办完了入职手续，然后她又亲自把小鱼送到销售部门口。
“要我陪你进去吗？”
“别。”小鱼摆摆手，“我自己可以。”
“行，那我走了。”
她今天起来地晚，到夏氏门口已经超过七点半，又带着小鱼走了一趟人事部，现在都快八点半了，昨天才和夏英说好八点召开部门会议，她迟到了。
到了设计部，曦末快步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
今天的设计部，是不是太安静了？
曦末立刻往两边办公室看，结果每一间里都没有人，她一连看了十间办公室，还是没看到一个人。
设计部的人虽然散漫，但从来不会迟到，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路过茶水间，曦末看到阿姨在打
扫卫生。
“阿姨，今天怎么人都不在？”
“夏经理早。”阿姨停下手里的活，客客气气地和曦末打招呼，“回夏经理，我来得时候看到夏副经理带着所有人，匆匆忙忙去了楼上的会议室，说是要谈新一季开发的事，还说夏总和夏副总要过来旁听。”
“——”
曦末惊住了。
阿姨看曦末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夏经理，夏副经理没告诉您吗？”
曦末笑笑：“不是，是我今天来晚了。”
“哦。”
曦末和阿姨告辞，提起脚往办公室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变得非常着急，等她推开办公室，看到自己的那一沓稿子好好躺在办公桌上的时候，莫名地松下一口气，她飞快整理好设计稿，然后上楼。
她想，可能夏英只是太着急了吧？
到了会议室，她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抱歉，我来晚了。”
“是够晚的。”坐在主位的夏老夫人不客气地睨着曦末，“身为设计部经理，自己说八点开会的，结果搞到快九点都没来，算怎么回事？”
曦末没回答，而是瞟了站在ppt前，上一刻正在侃侃而谈的夏英。
她确定自己说得是八点半开会，是夏英记错了，还是故意传达错误？她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宴请扫过ppt上的设计稿，顿时，她的眼睛直了。
夏英展示似乎是她的设计稿！
“夏英——”
“什么夏英？！”夏老太太愤怒地打
断曦末的话，“论辈分，夏英是你的长辈，论资历，夏英是你的前辈，就算你再看不上，也不能直呼她的名字。”
“奶奶，我——”
“啪——”夏老太太更气了，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夏曦末，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吗？在办公室，你应该称呼我为董事长。”
“抱歉，董事长。”
“行了，赶紧关上门，去坐好。”
“……是。”
曦末抱紧怀里的稿子，进了会议室。
门一关上，夏老太太就笑眯眯地对夏英说：“小英，你继续吧。”
“好的，姨妈。”夏英指尖一点，ppt翻过一页，“这是一条半身连衣裙，改良式的a字版型，不仅可以强化女性柔美的曲线，还能……”
看着屏幕上那张她在巴黎通宵了三个晚上才画出来的稿子，曦末心冷如冰，她再也挨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夏副经理，请问这是你设计的稿子吗？”
夏英微微抬起下巴，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你——”
“啪——啪——啪——”夏老太太又一次抡起手掌，对着桌面猛拍三下，“夏曦末，你给我差不多点！”
“董事长，夏英放得这些稿子不是她——”
“你想说什么？”夏老太太再次打断曦末，“你想说稿子不是夏英设计得？”
“对。”
“不是她设计得，难道是你设计得？”
“本来就是我——”
“放屁！”夏老太太拿起桌上的文件
夹就往曦末的方向砸，“夏曦末，本来你为了夏氏新一季的开发去巴黎，我还挺感动。
可你去了巴黎一个多月，夏氏就没有人知道你在那里干了什么！
不仅如此，你回来以后，不第一时间召开部门会议，分享你在巴黎的所见所闻，反而整天跑得看不见人。
好啊，你没空管夏氏死活，夏英作为副经理挑头承担起设计部的职责，做出了一份很不错的设计稿，你不想着感谢她，却在公司会议上说她设计的稿子不是她设计的，而是你设计，你还要脸吗？”
血色飞快地从曦末脸上褪去，一股子寒冷从她脚底心不断往上涌，她听着夏老太太足以诛心的冷言冷语，看着设计部所有同事脸上嘲讽的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痛吗？
当然是痛的，她去巴黎，固然有和顾暮初闹矛盾的因素在，可如果不是为了夏氏，她和他再怎么闹，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失望吗？
也许不止是失望。
她不曾对夏家，夏氏抱有过多少希望，但也从来不曾真正的绝望，她想，他们只是不够相互理解，所以才会产生误解。
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她和夏家人之间的冷漠，可能不是误解，而是现实，是她倾尽全力无法改变的现实。
曦末翻开文件夹，把那些她不知道通宵达旦了多少个晚上才画出来的稿子，一张张撕得粉碎。
看着白色的像是粉末的一样的碎片在空中飞舞，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