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永别
这次为小鱼打开暗格门的是丽春。
“母……”
小鱼早就等不及了，从来没有在暗格里关这么久，本来欣喜母亲的到来，但是门开，却不是母亲。
“丽春姨，我母亲呢？”
“小鱼你快过来”
现在已经是破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屋子里虽没有点灯，但是足够小鱼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母亲。
小鱼感受到了异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母亲，母亲身下的血迹越来越清晰，她还记得红蓝姨被鞭打的后背，这让她不敢再向前。
她在回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是自己被发现连累了母亲吗？
“鱼儿快过来，快来看看你母亲”
红蓝很着急，小鱼踌躇不前，但是羽涅那没有一丝血气的脸，一定不能再耽误了。
被红蓝姨急切地呼喊，小鱼才马上来到床边，床榻上的母亲好陌生。
在小鱼的世界，母亲永远美丽，就算身着褴褛但是美在骨相。从小到大萦绕在她身边都是母亲温柔的笑颜，就算自己做错事，也不曾被呵斥。
母亲是那样的温暖，是她的太阳。但是现在躺着的人，有着母亲一样的脸庞，但是白布一般的脸，面无表情，像丽春姨缝制的玩偶，不像自己的母亲。
“羽涅，小鱼就在你的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她，你不是最宝贵她的吗，你都不担心她吗？”
红蓝轻轻晃动羽涅的肩膀，身体已经完全无力，推出去的力量像是使在了棉花上，不见反应。
红蓝抓住小鱼的双手，放在羽涅的脸颊边。
“羽涅，你感受到了吗？是小鱼，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小鱼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红蓝见羽涅完全没有反应，抱着小鱼哭了起来。一旁的丽春早已哭得接不上气。
小鱼傻傻的，不知作何反应，她侧着头持续地看着母亲，听见红蓝姨哭出声，自己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母亲，你醒醒，你看看小鱼，小鱼好想你”
小鱼想要抱起羽涅，但是她太小了，力量也太小的。
“红蓝姨，你快叫母亲醒来，别睡了，好不好，是不是小鱼不乖，母亲不喜欢小鱼了”
“羽涅，你睁开眼，看看孩子，求求你”
这时，羽涅的睫毛在抖动，眼球在眼睛里转动。
“羽涅，羽涅”
听到了大家的呼喊，羽涅努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鱼，用力地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鱼，咳咳咳”
羽涅放出声，口中直接吐出鲜血，小鱼见状瞪大了眼眶，眼睛布满了血丝。
丽春抓起身边的布为她擦拭，帮他顺气。
缓了一口气，羽涅继续艰难地开口：
“小鱼，今天的是一个意外，我不允许你追问，你是母亲的唯一，我最大的愿望是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要牢牢地记住，无论……”
羽涅的身体已经是回光返照，简单的一句话，她好几次喘气都无法正常地叙述出来。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要记住母亲会在天上保佑你，我会看着你慢慢长大，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母亲，不要离开小鱼，求求你，小鱼会乖，小鱼会听话”
“小鱼，母亲累了，母亲先走，去看看另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等很久很久之后，我们还会相聚”
“我不要，母亲去哪里，都带上小鱼，小鱼要永远在母亲身边”
“小鱼，”
羽涅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红蓝和丽春马上扶起她的身体。
“小鱼，你跪下”
羽涅微怒，这是她第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向她的女儿发火。
“小鱼，你听着，母亲此生的遗憾就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你的父亲，母亲要拜托你，找到你的父亲，告诉她我等着他”
“母亲，我的父亲是谁，我要怎么找到他”
羽涅从自己的发髻上撤下一朵珠花，交到小鱼的手上。
“这个是我们的信物，他一生向往自由，周游各地，你要逃出药王谷，去找到你的父亲，答应我”
“见面之后，一定告诉他，庄丹英等着他”
“母亲你说的我都答应， 能不能也答应小鱼不要离开”
小鱼对父亲这个词太陌生，说不出口。
“你发誓，发誓会逃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父亲”
“小鱼发誓”
“小鱼，如果你不能完成母亲的愿望，不光这辈子，下辈子，都永远见不到我，知道吗？”
羽涅知道自己的女儿，很单纯，有很强的忍耐力，也很坚强，只要是自己的要求，她会在未来的人生中拼命完成。
“母亲，小鱼记住了”
身旁的丽春感觉这样逼迫小鱼太可怜，想要出言缓和，羽涅立刻抓住她的手，祈求的不要拆穿。
“两位姐姐，小鱼就托付给你们了，请不要将今天的实情告诉她，无论她怎么追问”
“我们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一定成全”
三人就这样默契地撒下了弥天大谎。
“鱼儿，母亲对不起你，让母亲再抱抱你”
小鱼和母亲紧紧地相拥，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柔弱，她的声音微弱，身体软绵，感觉她的灵魂正在被慢慢地抽走。
“母亲，母亲，母亲……”
羽涅，最终还是在三人的怀抱中垂下了手，留下小鱼独自离去。
小鱼感受到母亲的躯体一点点僵硬，温度一点点消失。紧紧地抱着她，把头埋进怀里撕心裂肺地痛哭。
整个木屋此刻一片哭声。
余荣令，此刻正在界桥处，查验药物，和进入药谷的人员是否有夹带，听见谷中的哭声，也知道羽涅已经死了。冷漠地嘱咐身边的家丁。
“告诉外面的人，谷里缺少奴了，寻个像样的送进来”
“是，荣爷，我这就去”
“你们两个，到七号木屋去，把尸体赶紧给我抬出来，扔进河里，再晚，死透了，变臭了，鱼蛙不吃可就浪费了”
身边的家丁立刻转身进谷，朝着小鱼们的木屋去了。
此时的小鱼还在抱着羽涅的尸体不愿相信，她从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