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欢喜
尤玉君依旧在凉亭中的躺椅上坐下，桌上有准备好的茶水和糕点，书本打开还是昨天没看完的那一页，小婢女用紫花给她做了书签。
一大早上，终于有一件让她顺心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怎么就进了紫苑，这可是余氏大宅的禁地，比中堂的登仙阁看守都严格，门外的护院都没有发现你进来吗？”
当然没有发现，因为小鱼就不是从门外进来的。
“姐姐，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
“你也太天真了，哪有那么容易出去，我出生就在大宅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我父母也是这里的奴婢，我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你赶紧脱了衣服过来洗洗，主母爱干净，你再这么臭下去，可不行”
小婢女用手试了试浴桶中的水温刚刚好，催促小鱼洗澡，她从有记忆以来都是自己在河里洗澡，不会在浴桶中洗澡，她很排斥。
小婢女见她磨磨蹭蹭，怕耽误太久，尤玉君不耐烦，又得被收拾。上前动手帮她脱衣服，小鱼半推半就被赶进浴桶中。
“这衣服真臭，嗯……”
眼见自己的衣服要被拿走，里面还藏着姨母们准备的宝贝。直接从浴桶中跳出来，抢回了旧衣物。
“小小年纪力气这么大，脾气真倔，你呀！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小鱼穿上干净的衣服，第一次穿这样有颜色鲜艳，质地柔软，轻飘飘的衣服，很没有安全感，穿上身感觉不到没
重量，像自己没有穿似的。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我总不能叫你小乞丐吧！”
“我不是乞丐，我叫小鱼……”
她还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但也确实不想被叫作乞丐，姨母说过，乞丐是最最下等和别人嫌弃的。
在同龄人面前她不想自己低人一等。
“那你是从哪里来，你父母干什么的，把你送进大宅来”
“我没有父母，她们没有扔下我”
小鱼很激动，母亲是她活下去的动力，父亲是她活着的理由。
“那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为什么把你送进这里”
小鱼不想一直被询问，主动开口问小婢女。
“我叫忍冬，不过，这也不是我的名字，我父亲姓李。在这里我们都不用名字，管家登记造册，给什么名字就用什么在这里称呼”
被问到伤心处，忍冬发现眼前这个小鬼并不好骗的，便也不想继续下去。
帮她整理好，领着她一起出去见尤玉君。
来到院子里，小鱼左顾右盼，看着院子周边的情况。
不远处就是高低错落的走廊，走廊之间错落有致，有小花园，有池塘假山，有拱桥石门。
远处还有宏伟的石雕，侧面看着和骨雕有几分相似，都有着巨大的鱼尾！只是奇怪这么高的石雕，为什么以前在药谷中看不见呢？
“看什么呢？还想着逃跑？”
忍冬在尤玉君耳边嘀咕了几句，尤玉君看着小鱼饶有兴致。
“你叫小鱼？”
对尤玉君充满了排斥，不愿意搭话。
“你去吧，下午多送一个人的饭菜，你有喜欢吃的吗，我让她给你做”
“不用，我不吃你的东西”
“那你还穿着我的衣服”
“我不愿意的，是你嫌弃我的衣服臭，我可以现在就换回来”
“怎么，还没有扔掉，留着干什么”
尤玉君瞪了忍冬一眼，怪她办事不利落。
“那是我母亲用自己的衣服改的，亲手缝制的，怎么可以扔掉”
小鱼帮着忍冬开脱。
尤玉君没再坚持，拿起书本继续看。忍冬默默退出院子。
小鱼坐在院里的大树下，开始还研究研究自己的新衣和新鞋，无趣就靠着树干掏土玩沙，太阳照着温暖就睡着了。
尤玉君见她没有动静，瞧了一眼，竟然睡着，这个小女孩真是奇怪，夜晚不睡，精神抖擞。白天却嗜睡没有朝气。
看着她安静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眼深邃，鼻子生得尤其好看，像一座小山峰。就是太瘦了，颧骨高耸，下巴尖尖。
瘦小的脸显得耳朵很明显，头发枯黄毛躁，明显营养不良，还有那根根分明的锁骨和肋骨，应该用不了多大力就能都折断。
尤玉君拿书托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端详，回忆起自己年轻时也是江湖上出挑的美人，如今不但面容被毁，身体更是残破，明明守着偌大一座药王谷，拥有不世出的珍贵药材，却偏偏毫无助益。
讽刺呀！
今日，尤玉君难得也在凉亭睡了个午觉，这些年她因为病痛折磨，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最难的就是无法入睡。
能这样好好睡上一觉，真是意外。看见身上的毯子，知道忍冬来过。
想起小鱼，眼光忙在院中寻找，看她还在树下睡着。拿起桌上的糕点弹向她，正中额头。
小鱼被迫醒来。
“饿了吧，吃吧，没有下毒”
小鱼捡起糕点，软软糯糯的，想必一定很美味，但她没有吃，走进凉亭，放回桌子上。
自己坐回树下，准备继续睡觉。
“小孩子，瞌睡怎么这么多，别睡了”
小鱼也不想惹她，坐了起来。但是不睡觉，肚子就会饿。自己的干粮被忍冬给扔了，说是狗都不吃的东西不能留。
但是又不愿意低了志气，现在自己唯一能做主的就是不吃尤玉君的东西，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看着树枝上的红果，知道它又干又涩，但是果腹没有问题，转身爬上树，摘了几个放怀里。
尤玉君见她爬树，以为是要逃跑，手上已经蓄足了内力，只等看清楚她的位置，就一定能一击即中。
见她回到树下，收回了功力。
小鱼习惯地把红果在衣服上蹭了蹭，放进嘴里咀嚼。
尤玉君看见，再次推出掌中内力。打掉了小鱼手中的红果。
“你干什么？”
“干什么，救你的命，你知道这枳树的果实是有毒的。”
“怎么会，我前天已经吃过了，没有中毒呀！”
尤玉君手推座椅扶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