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以她的信,没有写给你
“走吧。”
身为宋成玉的妻子,又是江监正的女儿,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进宫,一起去的还有宋氏的族长。
毕竟。
她想要宋族长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然后再把自己儿子的尸体带回来还给宋夫人,一定很有意思,是不是?
“照莹。”
宋族长的声音响起,江照莹转身施了一礼,宋族长上前点头道。
“进宫后小心一些,不要冒犯了贵人。”
“是,大伯父。”
见她乖巧听话,宋族长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她上马车,随后自己也上了车。
帘子落下。
许知砚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收回视线,又瞬间被一层薄薄清冷换上。
“知砚,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咱们根本没有时间谋划和准备,照莹把皇上拖进这个局里,你又将太子引进来,可一旦出现不测,后果有多严重你该知道。”
许知砚看完信之后脸色大变,随后风驰电掣般的去准备,魏九昭都没来得及问他发生了什么。
好在许知砚把信留给了他,看完的刹那间,魏九昭就已经把所有会发生的后果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莹儿是一定要帮的,但不能这么急,这么冲动,一旦宋成玉的心头血不能治好皇上的心绞痛,怪罪下来,钦天监甚至是整个江府都要被处死,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知砚五岁进的江府,那时莹儿才刚出生,他便天天守着护着,一直到现在已经十八年,这些年里,他把感情藏得一丝不漏,但身为大师兄,都是男人,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可这些也都比不上大家的性命啊。
许知砚听着大师兄的责备,垂下了卷翘的眼帘,清冷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惧意,好一会儿才开口。
“所以莹儿的信才会交给我这个二师兄,而不是大师兄你!”
魏九昭一愣。
他沉沉的看着许知砚,绝美的脸庞渐渐的泛起了一片浅浅的苍白。
是啊。
莹儿对他这个大师兄一向都很尊敬,但对许知砚却时常露出娇憨的女儿模样,他们一直都很亲近的。
先前他还有些吃味,说莹儿厚此薄彼,莹儿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如今看来,不用莹儿回答,他也知道为什么了。
眼中无奈浮动,魏九昭红唇绽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责怪我没第一时间为她考虑,可我身为大师兄,总也要顾全大局,再说只要是莹儿的事情,我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我知道的,大师兄,莹儿也懂。”
许知砚拍了拍魏九昭的肩膀,似是安慰一般,魏九昭听着却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苦涩越甚。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莹儿会不会怪自己,他要是再拿大局说事,在许知砚面前,犹为苍白。
后面的路程,气氛显得有些沉重,谁也没有说话。
许知砚身形笔直的坐着,轻闭双眸,魏九昭垂眸,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是靠近皇宫,心就越是七上八下,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来不及计划,所以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尸体直接抬进的龙隐殿,皇上靠在软垫上,发丝微微垂落,脸色呈青白色,应是刚刚心绞痛发作过。
殿里泛着淡淡的药香,药碗还端在吴公公的手里,宫婢正捏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皇上额头上的细汗。
陈公公眼露担心,看了吴公公一眼,吴公公将药碗呈了呈,陈公公点头急忙上前施礼,将事情细细禀与皇上听。
皇上随即看向身边垂眸恭谨的江监正,江监正施礼后才朝着宋成玉的尸体走去。
掀开覆在他身上的白布,他脸色陡的一变。
“气息不纯,身体不净。”
捏着宋成玉的手腕,江监正接过一根银针,放了一粒血,然后亲自尝了尝,脸色阴沉间,他转头戾色瞪向江照莹。
“跪下!”
江照莹似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乖巧跪下,膝盖刚落地头顶就传来江监正严厉的怒骂。
“平日教你的都白学了,竟这般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还没成亲就和他行那档子不要脸的事情,破了他的童子之身!”
“父亲?”
江照莹小脸蛋煞白,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溢出,仰头看着江监正急道。
“女儿从没和任何人苟且过!”
说着江照莹也顾不得地么多,挽起一截白皙如玉的藕臂,指着守宫砂哽咽。
“从喜轿出门到进宋府不过三个时辰,因着要出嫁,心中忐忑,几天几夜没睡,女儿实在是熬不住便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宋成玉什么时候进的厢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死了。”
“怎么了?”
皇上的眉紧紧蹙着,眼底的阴鸷像巨浪一样朝着内殿里冲涌。
宋族长眼睛一转就知道江监正话里的意思,急得额头直窜冷汗,宋成玉当然不是童子之身,他早就和沈月芙勾在一起了,而且两年了。
这个沈月芙是宋夫人妹妹的女儿,宋夫人极疼爱她,只可惜家世不怎么高,也没什么钱,比江照莹差远了。
如果不是出事,嫁给成玉的应该是沈月芙!
先前觉得她们怎么行事都无妨,反正是要抬进门的,却没想到竟惹下这样的大祸。
要是不能救下皇上,他们宋氏一族反而会获更重的罪。
“回皇上。”
江监正回到皇上的身边。
“宋成玉已非童子之身,这心头血的效果可能会打折扣,但还是会有效果的。”
说完。
江监正余光拢过江照莹,眼底闪过一丝锐意。
照莹说得对。
只有这样才能把要出现的危险规避掉,万一心头血无用,就把责任推到宋成玉的身上。
当然。
还有另外一层更深的理由,但照莹没有明说,只说这个得要宋夫人来解。
所以。
他也很好奇,宋夫人会用什么办法来解这个假死局。
微微抿唇。
江照莹转头看向许知砚,许知砚冰冷神情不变,但眼神染着温和,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他已经让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