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梦吟唱
钟黎正在准备跟叶瑜讲，她现在有的是钱，多花一点没关系，就被从二楼下来的婶子立马阻止。
“小姑娘，吃饭了没有？家里面羊突然发病了吗？”婶子边走边说，很热情。只不过外套不在，看来是准备睡了，下楼看看孙子。
之前钟黎来给小羊崽买过奶粉奶瓶，所以这婶子才会这么问，不过家里面养的两只羊早被卖掉了，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钟黎立马换上对付长辈专用笑脸，“婶婶，没事的，你吃过饭没有？”
这个点问吃没吃饭不太应该，可婶子这么问了，她就这么回。
“我看鱼鱼点货呢，是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啊，小年轻人不挣钱的，要省着点花，你说看上啥了，婶给你拿，学生的钱不容易，还是攒着好！”
这是客气话，不是真的要给她免费拿东西，估计还以为这么晚来找她孙子，不干好事呢。
“哈哈婶子，不用不用，怎么能占您便宜呢。”
没等钟黎说完，叶瑜写的货单已经到了婶子手里。
她的脸在农家人来说已保养得很不错了，说话间倒也不显刻薄，“哎呦，鱼鱼，人家小姑娘买这么多东西你也不劝着点！退了退了，学生的钱不是钱吗！”
叶瑜其实还没写完，但光是这些就已经让他奶奶大吃一惊。
“婶子”，叶瑜他奶奶孩子生得早，尤其长得不是很老，加上跟他家没有亲戚关系，钟黎平时只喊婶子，喊奶奶感觉有点喊亲了，“不是我掏钱，是我帮别人买的。”
这样的借口婶子显然信了。
“那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说话也是十分响亮，怪不得保养得好呢，这是身体好啊。
叶瑜理会了钟黎的意思。
“奶奶，你先去睡吧，钱付过退不了的。”
自己的骄傲——孙子扶着她上楼梯，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小姑娘明天来我这坐会儿，现在我老了，觉睡不够，让我孙子先招呼你奥，明天跟你好好聊。”
钟黎原地点头，还要发出声音确保婶子听见了。
农村房子不隔音，楼上响起了二人的说话声，叶瑜也立刻下不来。
钟黎庆幸，幸好钱已经花出去了，不然按那个婶子的性子，她只能被迫打道回府了。
反正任务已达标，跟叶瑜说声再见她就走。
叶瑜的大长腿从楼梯上迈下，这种画面中心人物的延伸在吊起观众胃口的同时增加了他外表的吸睛、震撼效果。
太帅了，跟这种人站在一起她都觉得自己像被对比的小丑。
这样才有趣嘛。
“我们是不是该加联系方式了？”钟黎打开自己的绿泡泡二维码，“扫吧。”
又帅又优秀，她准许他出现在她身边。
叶瑜没有拒绝。
只是他的笑意太深，钟黎挖掘不到其他信息。
“我走了。”
没有让他止步，就是想让他送送的意思。
果然，叶瑜掀起门帘，“我送送你吧。”
对着他的目光，她总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但是没关系，她又不干坏事，坦坦荡荡。
外面冷，钟黎也不是真让他送，离店不过一米，“别送了，你回去吧，早点睡。”
叶瑜果真停下，目送她离开。
见人走远，他锁了门，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脑海里全是她。
从小就是……这个人太夺目了，他也是花了好久，才追上她的步伐。
只是，为什么他闪亮起来了，她就沉寂了呢……
哥哥也是，明明跟她见面的机会不算少，怎么连说句话都不肯呢。
她已经忘了跳级的他，不是吗？
万籁俱静的夜，响起了怨慕的箫声。
另一边，钟黎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小房子里，如果捱不过，再考虑跟父母一起睡吧。
暖宝宝这东西是室友介绍给自己的，她今天买了几片，贴着是真的暖和。
父母的鼾声能传过来，看来睡得很熟。
小房间里灯线是昏黄的——灯泡是很多年前买的，特别耐用，只是不怎么亮。
钟黎神色淡漠的拿出了那条项链。
如水般的蓝宝石和贝壳，即使灯光昏暗也闪烁无比。
这条项链让钟黎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她是贵族的错觉。
那人鱼公主亲手磨为多面棱镜的蓝宝石，钟黎这种不懂行的人也能明白它的珍贵。
她想将项链放回去，可意识到有三次机会，就停止了这个想法。
钟黎拿起手机一看，只有app通知消息，一条找她的都没有，意料之中。
她面无表情叉掉爱乐请求打开通知权限的要求，鬼使神差的，打开了视频的录制界面。
又小心翼翼的，点了下打开麦克风的图标。
钟黎一时之间不知道唱什么好，目光下移看到脖子上优美高贵的项链，自信瞬间充斥而来。
开始录制，钟黎习惯性咳了一下，清清嗓子。
她的声线变了。
闭上眼，钟黎缓缓从口中释放着她从未展示过的声音。
手机中画面模糊，但项链的存在正好营造出特殊的氛围感。
人们在高像素的年代却开始追求低像素的一切。
这样，何尝不是怀念曾经的美好呢。
钟黎没想这么多，只是让自己的意识沉浸起来。
她只用简单的哼唱，没有词，把自己曾经在地埂上奔跑的快乐、太烫摔碎在地的盘子、搬着凳子在灶台做饭、太阳耀眼的白光把皮肤晒红晒落、父母随心所欲的抽打、老师句句扎心的打压、同学的嫌弃和不屑……所有记忆深刻的恶意混着她每一个短暂的快乐从一个神圣的歌喉里喧泄而出——
是绝望的低吼——是欢愉的浅唱……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汇成一个声音，让人难过又忍不住沉溺。
快乐太少了，剩下的都是悲伤。
但快乐的力量比悲伤的力量更大。
钟黎一曲唱罢，才发觉自己已然流了许多泪，似是想起这段录音要发到网上，便把心中的一句说了出来：“谢谢。”
停止录制，钟黎将项链放入系统格子，这个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