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把他当做替身玩玩算了
在看见林絮红肿的唇瓣后,季廷阳眼里的淡然平静变作冰冷阴鸷,眸底蕴藏着惊涛骇浪,抓着她手腕的手蓦地收紧。
不用猜测,季廷阳就知道她今天去见谁了。
“怎,怎么了?”林絮手腕吃痛地嘶了一声。
季廷阳周身的气场低沉,想要拆穿她的谎言。
想看她惊慌失措,然后向自己道歉,保证自己再也不去见谢长宴了
他薄唇微张,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明知道自己应该拆穿她,可当他看见林絮明净清澈的眼眸盈着笑意,弯如月牙时,喉咙里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他调整了下呼吸,阖起眼睛,再睁开时,眸底的阴郁已经悄然敛了起来。
“没什么。”季廷阳松开她的手,淡声道,“已经很晚了,快回卧室休息吧。”
林絮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舒展,跟他道了一句晚安后就跑回卧室了。
季廷阳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抿了抿唇。
这二十年来,季廷阳的睡眠一直不好。
大多数时候,他总会梦见林絮,梦见她陪着自己长大,然而当他每次醒来,意识到那是假的时候,心脏仿佛被挖了一块,空荡荡的。
他也变得抗拒入睡,抗拒做梦
自从林絮重生之后,季廷阳的睡眠便好了一大截。
起码当他梦见林絮离开自己之后,可以告诉自己,母亲这次真的就在他的身边。
然而今晚,季廷阳躺在床上再次失眠了。
思绪像麻绳般缠成一团,久久无法安宁。
第二天,季廷阳破天荒的起晚了。
他看着快接近中午的时间,默了默。
前几天母亲就各种找借口,想要溜出去见谢长宴,而他今天起晚了,没有他的阻拦,说不定母亲早就已经出门了吧。
他那双昏暗无光的脸颊上宛如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揉着疲惫的鼻梁下楼,眼眸随意往沙发上扫了一眼,随后怔住。
林絮认真地正裁剪着花枝,将桌上的花朵插入瓶子里,摆出一个赏心悦目的精致造型。
她今天居然没有出门。
许是听到楼梯口的动静,林絮的注意力从插花上转移,抬眸看了过来。
林絮看见他后惊呼一声,紧促的眉头夹着关心的话语,“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季廷阳过去,在林絮的身边坐下,脑袋静静抵在她的肩膀上。
嗅着她身上参杂着花香的暖意,心底的焦躁似乎渐渐静了下来。
“怎么了,昨天加班到很晚吗?”林絮揉揉他的脑袋,“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下?”
季廷阳的声音有些闷沉,“不了。”
“心情不好吗?”林絮像是发现了规律,每次他心情低沉的时候,总喜欢靠在她的肩膀上默不作声。
就像是小动物似的,总喜欢躲进母亲的怀里寻求安全感。
“你会想父亲吗?”季廷阳突然开口。
“当然想了。”林絮愣了一下,话语在心里组织了一遍,打算再一次告诉他,关于谢长宴的事,“其实”
“所以你才会和谢长宴在一起吗?”季廷阳问道。
林絮神色窘迫,“你怎么知道”
她还以为她瞒得很好呢。
“你是把谢长宴当作父亲的替身了吗,因为他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季廷阳想了一晚上的事,似乎找到了答案。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母亲和父亲那么相爱,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上别人。
林絮脸色僵了一瞬,怎么也没有想到季廷阳的脑洞居然会这么大。
林絮没有说话,季廷阳便以为她是默认了。
他抬起脑袋,看着她的眼睛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妥协道:“你把他当替身玩玩就算了,不能真的和他在一起。”
林絮哭笑不得,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胡说什么呢,他就是你父亲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们了,还验不出那什么血缘关系,但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把你父亲认错的!”
“哦。”季廷阳抿了抿,应声点头。
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还是只是敷衍林絮的话才应的。
“总之”季廷阳的声音低落,“你答应过我,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不能因为他离开。”
他紧紧抓着林絮的手,酸涩在胃里翻涌得有些难受。
他们之间已经缺少了二十年,接下来的所有日子都要补偿回来。
林絮浅浅一笑,“我们一家人以后当然会一直在一起呀。”
“也会一直爱我吗”他的眼神闪了闪,声音极轻。
“我们廷阳这么好,妈妈当然爱你呀。”林絮似开玩笑道,“我又是给你换纸尿裤,又是哄你睡觉的,我要是还不爱你,早就把你扔给保姆放养了。”
季廷阳的耳根泛起红晕,期期艾艾,“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母亲是喜欢小时候的他,但现在呢?
他会不会没有长成母亲期待的样子,所以对他有所失望,就连爱意都减少了。
说起来,母亲好像跟他说过,希望他以后长大了能当一个科学家来着?
越是回想,季廷阳的心情就越低沉。
林絮知道,或许是他们三个孩子童年缺爱的原因,所以在许多时候都没有安全感。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不要胡思乱想,你只要记得不管是七岁、二十七岁、还是四十七岁,我会一样爱你。”
季廷阳点了点头,心底的躁郁也终于消退了几分。
周一的清晨,阳光徐徐升起。
不同于打工人的对于周一的怨气与消沉,谢长宴一个早上的心情都极好无比。
甚至有员工在工作中出错,他都特别宽容大量。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谢总心情这么好?”
“不知道啊,不过我知道的是,如果有什么工作失误的地方,现在赶紧找谢总坦白,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特赦。”
“有道理,我等下就去!”
手下的员工窃窃私语。
然而这极好的心情,在苏临洲的电话下毁于一旦。
“你确定她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