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捉虫
Cherish系列四对香水，是四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寓意也不同。
粉色是蜜糖之恋，蓝色是信任之爱，金色是稀世挚爱，红色是爱之蛊惑。
慕丹予和赵汉卿要顺应每对香水的寓意，换不同的场景和衣着。
拍到红色主打香时，夜色已浓。
为了表达“爱之蛊惑”这个主题，卫然导演给这段戏定了个关键词：勾人。
卫然双手在眼前凭空抓了抓：“要那种眼神拉丝的感觉，你们俩得营造出抓心挠肝的暧昧感。性张力懂吗？得有那个，得溢出来。”
慕丹予不觉屏息，眼睛瞪得像铜铃。
人还杵在原地，灵魂已经开始打包东西要逃了。
怎么自打和赵汉卿纠缠不清后，她总能听见性张力这个词？难道是他这个人物自带的buff吗？
“他我不担心。”卫然指了下赵汉卿，扭脸就像“班主任催交作业”般的盯着慕丹予，“主要是你，你听明白没？”
不就是性张力吗？暧昧还拉丝吗？她可以，她可以！
“听明白……”
慕丹予话没说完，突然连打好几个喷嚏。她忙捂住鼻子，扭头就看见一翻斗车的鲜玫瑰从身侧经过。
她闷声闷气地问：“卫导，这一车玫瑰是待会要用的道具？”
卫然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点问题。”慕丹予又打两个喷嚏，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我玫瑰过敏。”
赵汉卿把她拽到身后：“能换成别的吗？”
卫然无奈摇头：“创意是Nairi尹总亲自拍的板，肯定没法改。红色表达爱情的话，不用玫瑰能换什么？而且都这么晚了，上哪找这么多花去？预算都已经……”
赵汉卿打断卫然：“钱我来出。”
慕丹予从赵汉卿身侧探出头来：“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我用纸团堵住鼻子，时间短的话应该没……”
卫然一盆凉水泼下来：“短不了。”
慕丹予尴尬笑笑，默默退回赵汉卿身后。
时间一久，就算她能忍住不打喷嚏，到时候满身起疹子也没法看。
赵汉卿神色淡漠，像个久经商场的谈判家：“红芙蓉可以吗？”
卫然仔细琢磨了会：“行倒是行，不过我十二点可是要准时下班的，这段故事怎么也得拍两个小时……”
赵汉卿突然烦躁，态度极其强硬：“直接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卫然脸色立马沉下来，手握文件夹指着赵汉卿：“我最多能给你一个小时。耽误了今天的拍摄，再想约我，天王老子来，也他妈得明年。”
说完，卫然转身就走。
赵汉卿丢下句“你去歇会，我来处理”也走了。
“大上海”繁华街头，只剩慕丹予自己杵在原地，一脸懵逼。
容小枝匆匆跑过来，急得快哭了：“予姐，我明明叮嘱Nairi他们好几次千万别用玫瑰，怎么他们还用玫瑰呢？”
叮嘱好几次，反而用了玫瑰……
慕丹予看向卫然的背影，他们是第一次合作，应该没有仇。而且如果是卫然有意为之，他完全可以不同意赵汉卿换花。大导演为难小演员，是圈里司空见惯的事。
她双手搭上容小枝的肩膀，柔声询问：“小枝你别急，你仔细想想，你和谁叮嘱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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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男人嘴里叼着支烟，冷笑出声：“一个小时，就是神仙也找不来一翻斗车的红芙蓉，全梧林都不见得有这么多……卫然可是尹珊约了小一年才约到的，这次如果因为她的原因拍不成，我看她和Nairi的合作也就到头……”
慕丹予猛地推开门：“恐怕要让王总监失望了，并不是我的原因影响了广告拍摄。”
王总监挂断电话，转身便厉声指责：“你玫瑰过敏，事先却没和我们说清楚。因而耽误了拍摄，不是你的原因是谁的原因？”
慕丹予盯紧他的眼睛，气势完全不输眼前这个比她大好几个号的男人：“我的助理明确跟您的下属，叮嘱过多次我玫瑰过敏的事。”
王总监冷哼出声：“她叮嘱过？我怎么不知道？”
慕丹予轻笑：“您不知道？到底是您下属的失职，还是您太过看重私人感情，选择性眼盲？难道有些人得不到的，她的死对头就更不配得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总监说罢，便要走。
慕丹予横跨一步，拦在他面前：“您要不看看您自己说过什么？”
容小枝跑进来递给慕丹予一厚沓A4纸，慕丹予抬手把那些A4纸全都扬到半空。每一张都是彩印的V信聊天记录，一方是和容小枝对接的下属，另一方就是王总监。
上面清晰地印着王总监的回话：她说不要玫瑰就不要？过敏又死不了人。
王总监一张脸涨得通红：“不就是过敏，你在这娇气个什么？”
慕丹予单挑眉，回以微笑：“您这是承认了？”
被戳破后王总监反倒更神气，他抻脖子叉腰，满脸的鄙夷不屑：“是我让用的玫瑰又能怎么样？我在Nairi干一辈子了，就这么点小事，你闹到总部去，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慕丹予点点头：“这么点小事，确实不至于。”
“老王。”尹珊从门口朝王总监勾勾手，“你过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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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自己种的因，会在未来什么时候结出果，结什么样的果。
慕丹予没想到，被尹珊一直带在身边应酬的人，是尹珊早就想除掉的杂草。
每个公司都分帮结派，尹珊空降副总后，王总监迅速投靠尹珊，立刻把自己原来的领导出卖得干干净净。很讽刺的是，王总监到处出卖人，他自己的屁、股却也相当不干净。
慕丹予和尹珊并肩站在“大上海”灯牌下。
尹珊双臂、交抱：“他今天在我这出卖别人，明天也会去别人那卖我，这样的人留不得。巧了，我最近刚逮到他出卖公司机密的证据，正琢磨什么时候出手，你就带着合适的时机找上门了。”
说话间，王总监走到“大上海”街头。他身子微微佝偻，西装皱巴巴握在手里，随意垂在身侧。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人仿佛比之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