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日子。 与人没日没夜地飙车,车速爆表,车油燃尽才停。 乐在其中地出入高级场所,酗酒豪赌。 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蹦极,只要有,他就来。 纵欲无度,精疲力尽地回家,倒在床上就被师傅拽出来说教, 后来清醒的他有所收束,但不多。 爱怎么来,便怎么来,荆师傅也劝不动地唉声叹气。 有人把那段时间的他,比作一阵无谓的狂风。 与风同尘,何其有幸。 可她只伴了这偌大的一程。 其他,尚未可知。 他揽过她的腰间,躲着见他的日子里又瘦了,腰肢堪堪便能一握。 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无回声的涟漪,她模糊不清地看着,继而仰望天,今天晴朗万里,真好。她牵过那只在她身上的手。 如果他们不是超过朋友的情侣关系, 只需要一面, 她便能断定他们是萍水相逢的如同高山流水般的知己。 他的眉心数着无尽忧愁,她指着眼尾,上下的眼睫交汇,在说自己会在跳的时候闭眼。 他心神意会,回握的力度又大了些,像是将她融在骨子里那般热烈。 “跳。” 默数三下,他们默契地左脚迈出,右脚殿后,身体向前倾走。脱离地面的失重感如期望而至,她闭眼只感受到了身子如流星般打破上升的气流团,整个人沉浸在风的包裹里,愉悦和害怕在沸腾的脑髓里争相鸣叫。 她试图呼喊,可嗓子哑了。一睁开杏仁眼,离碧绿的水面好近。荡起波纹的镜子,映照着他们两个人。她在恐惧的边缘徘徊着享受,而他握紧了她的手,肆无忌惮地投入其中。 安全绳回弹,他们飞上了山野,有叶子卷入他们的短暂飞行中。他左手揭下那片叶子,耳旁,她往常轻声细语地叮咛,浸润过山野的豪迈,也大声了些,“荆雨疏,你说我听。” 说他们,是一场意外。 因为一场没道理的联姻,他和夏家小姐被迫绑在了一块。 他们无力毁约,被迫应下。 意料之外的是夏家小姐心肠好,愿意出面与他打配合,共同应付两家人。 她所看到的这些,是他和夏家小姐无奈殊途同归的逢场作戏。 她解开安全绳,他心思紧张地拦掉她的去路,“你还在生气?” 他在她的雷点上反复蹦跶,她平生最厌弃欺骗与隐瞒,他话总留了三分地,他不说,意味着就得她自己去找答案。失控的情绪终是爬上她的嘴角,她气恼地忿忿道:“瞒着我,很好玩吗?还是说,我作为你女朋友还不够格,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 她的质问,他的舌头在白齿里乱撞,语无伦次地抿唇。 “阿君,你信我能处理好的。” 她信的,不然不会拉他到这空灵的山野。比起都市的快节奏,他们更需要一份宁静。 少年人懵懂的爱太过莽撞,却带着青春的稚拙,一味地执着于保护喜欢的人,却不告知,无意之间伤害了喜欢的人,却不自知。 更何况,她不是外表上躲在他人身后的小白花,她愿意同他一起共担风雨。 他擦额汗的手无比沉重,眸里暗沉似是痛苦,肩膀耷拉着,而后深深地拉住她,“不敢了。” 冗长的滑索道上,她抓着身上的绑带,依着滑索向前。出了度假区的门,她转头,他眉眼翻滚着烟头点燃的猩红,对于她,不敢轻易做出任何,生怕她拒绝地离开,甚至弃之敝履。她妥协地抬起手腕,“以后都告诉我。” 手腕上有一根发绳,是没见过的款式,他愣了一下。 她伸手轻打了他的肩,“愣着做什么,帮我扎个马尾。” “诶好,阿君。” 安全帽摘下的头发乱得很,他顺着台阶而下,捞起她的乌丝,拢在一侧,分成三股,编成一串麻花。 “怎么这么久。” 她不耐烦地看了看天然浑成的镜子,缠绵的发丝束成一好看的辫子,她睁大了眼,“让你绑个马尾,怎么变成麻花了。” 他泛红的眼尾含着笑意,“我新学的,想让阿君更漂亮。” “你厉害了。” “那是,我勤学苦练,只为阿君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