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波突起
庆灵二十三年,冬。
漫天大雪,散落京城,整个京城都被白雪覆盖,少有行人路过,街道空空荡荡,偶有几只寒鸦鸣叫,显得寂寥无比。
可没一会,一阵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的雪天。
一队铁甲寒衣的士兵在一名统领的带领下,朝着城内的一处府邸走去。
骑在马上的统领面露悲意,他即将做的事令他心神不安,不敢也不愿意,但奉旨前往,也不得不去。
很快,众人就到了一处府邸,几声呼喊让统领从失神中醒来,看着偌大的府邸,心中愈发不安。
几位士兵刚想冲上去撞开大门,却被统领眼神制止,统领下马,叩响了大门。
“谁啊,这大雪天的,别敲了,来了来了!”一位老妇埋怨的声音响起,打开了大门。
老妇看到外面披甲持刀的士兵们,不由得哎呦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士兵们从大门中鱼贯而入,兵器相交,叮叮作响,响彻了整个院子。
可院子里一名男子不为所动,而是静静的扫着雪,众人望着他,都不敢出声,也都安静了下来,天地间只有着扫雪的声音,声声响起。
“什么事?”扫雪男子放下扫把,面色平静的看着这队人马。
统领赶忙上前,说道:“大将军,奉旨行事,您给个方便,您和您家人都得跟我走一趟。”
被叫做将军的人,眉毛微微一皱,统领见状赶忙拿出圣旨,宣读过后,大将军微微叹息,挥了挥手。
统领舒了一口气,赶忙叫士兵去各个房间去拿人,而大将军好像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默不作声的看着雪花飘落。
“儿,你拿好这个玉佩和这张纸,别出声,好好活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妇人把一名小孩塞进了柜子,便神色平静的坐在了床上。
没一会,这座房间的大门也被打开,几名士兵刚想进去,就被为首的人拦住,呵斥道:“这个地方你们也配进?我亲自检查,你们走吧!”
几名士兵点头答应,便急匆匆地朝着下一个地方走去。
那人走进房间,做了个礼,低声道:“夫人,我怕那些人毛手毛脚的让您受苦,我亲自扶您出去吧。”
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你是杜平?”
那人神色激动道:“夫人还记得我?我是杜平!”
“嗯,将军曾夸过你,说你一人能当百人用!”夫人轻轻点头说道。
杜平流下热泪,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夫人拦住,摇摇头说:“不怪你,我知道早就有着一天。”
杜平满脸哀伤,轻轻扶着夫人向外走去,夫人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柜子,那通透的杜平就知道,那柜子里可能有人,可他与将军出生入死那么久,怎么舍得赶尽杀绝,轻轻关上了门,封上了封条。
一家八十口人,七十九人皆到,那英武的将军站在最前面,透露出来的气息令人窒息。
“不找了,时间不早了,剩下的让东厂那批人找吧!我们走!”统领喊道。
众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朝着城内的一处方向走去,而统领望着将军坚毅英武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将军名为秦战,三代皆为灵朝大将,都有着不世奇功。
当今朝政内忧外患,北方有蛮族年年入侵,下面百姓也被那浓重的赋税压的抬不起头来,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前面,那股蛮子险些打到京城,秦战临危受命,带领亲兵,连胜三场,把蛮子打出中原,让蛮子们听到秦战的名字都胆颤,暂时解决了外患。
而当今圣上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谗言,说秦战有谋逆之心,皇上不由分说,便下令满门抄斩。
“怎么这么糊涂啊。”统领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没一会,众人就到了刑狱司,众人都被押了进去。
百官们奏折百道为秦战求情,更有甚者在大殿外跪了一整夜,还是只有四个字。
明日问斩。
首辅张鹤独立雪中,望着天,轻轻叹道:“我朝危矣。”
此时,将军府中藏于柜子的小孩,轻轻推开柜子门,左看右看后,跑出了房间门,他望着贴满封条的房屋,心里不由得起了一阵心酸之意,他趁着夜色,偷偷的跑出了府邸。
此日午时,菜市口早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大家望着台上的一家老小,不由得有了悲愤之意。
大将军向来忠心耿耿,对待百姓也是极好,为何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底下议论纷纷,民愤高涨,许多人都在高喊着大将军,提刑官无奈,一拍惊堂木,台下瞬间安静了许多。
提刑官走到秦战身边,低声说道:“大将军,我们都是当差之人,要是这事砸了,我就完了。”
秦战微微点头,哑声道:“大家不必这样,我秦家三代从军,受到天恩许久,今日皇上让我三更死,那我不敢五更亡,大家都散了吧。”
秦战一家素来忠诚,先皇更是屡次嘉奖他们,可先皇驾崩,新皇上位,没多久竟然惨遭灭门之祸。
台下众人都流下了眼泪,但是将军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再吵,都静静地看着秦战,要送他最后一程。
刽子手们看着那英武的脸庞,杀了无数人的他们,手竟然微微发抖。
随着时间一到,验明正身后,鬼头大刀挥起,人头滚滚而落,秦家七十九人,竟无一人哭闹,哪怕是只有三岁的小孩。
大好头颅,滚滚而落,鲜血洒满了刑场。
台下一个小男孩热泪盈眶,望着台上人一个又一个倒去,不忍再看,咬着牙向外面跑去。
秦然,秦家最后一根独苗,自从他爷爷秦烈死后,家中怪事不断,可没想到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东厂的人也发现了少了一人,在城内四处寻找,而在冰天雪地里,年幼的他在城内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很快就体力不支,倒在了一处废弃的房子前。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会把秦然覆盖,秦然浑身越来越僵,在不多时,他就要冻死在这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