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中平二年(二十六)
得上杆子教。”
这话虽然声音低,可是同在一室我自然也是听到了的,郭延脸色一青,训斥他道:“若是凭你我也能参透这刀上功夫,还需要窝在黄沙铺这块田地吗?高人行事自有道理,我们谦逊学着便是。”
周翔闻言一震,起身郑重对我行了个礼,我也赶忙还礼,又在郭延的教导下继续学习内力法门。几天后黄海棠回来,见到我们便笑着说道:“看你脸色这是学会内功了?让我来看看——”说着照面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拇指在我脉门上掐了一下,惊道:“你的根骨怎么这么垃圾啊?”
这下郭延和周翔也都呆住了,黄海棠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我只当你是不懂内力,原来学会了内力更显得你没练武天赋。只能说你之前是运气好吧,跟人交手这么多次都没少一手一脚,以后老老实实找个深山躲起来吧,别让童老儿他们的弟子找到你,学会这点内功还能强身健体,好好活着吧。”
她摇摇头便要往外走,郭延和周翔是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起身追上她拽住她的袖子,她惊讶地回头看我,我怒气上涌,火道:“让我练的是你,不让我练的也是你,我没这天赋怎么啦?大不了让那姓童的姓李的一枪一剑杀掉便是,哪里能让你这么一进一出的侮辱我?”
黄海棠惊讶道:“所以呢?你这是要跟我动手吗?”
我对周翔道:“拿我刀来!”
黄海棠笑出声,对周翔道:“去,把他那个砍头大刀拿过来!”
周翔有些摇摆不定,看了看黄海棠又看了看我,见我意志坚定的站在那里便折身去了。其实这时我心里又开始狂打退堂鼓,刚刚那股气势只是一下子火气上涌为了找面子才说出来的,这下子弄巧成拙,没想到她真的要和我动手,若是等一下她邪气上来一刀把我杀了这可咋整?
当周翔把九环刀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还是懵的,以至于周翔在我身后小声说了句带种我都没当回事。黄海棠冲周翔一伸手道:“借你的钢刀一用。”周翔便解了佩刀恭恭敬敬地奉了上去。
黄海棠道:“呐,我不欺负你啊。你没内力,我就不用内力,你刀法一般,我便不用套路。我们来比试比试对这件兵器的掌握程度。”说罢她洋洋洒洒的昂起头,似乎在等我回复,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会儿,问道:“可以开始了吗?”这时郭延忍不住提示道:“跟前辈过招,你是要先行礼的!”
我脸上一红,这江湖规矩我真
是半点也不懂得。黄海棠见我着实笨拙,也不和我一般计较,说道:“你尽管直接来吧!”
我思虑一下,她既然说了不动内力不动刀招,那我只凭借男人天生的膂力跟她打,她又怎么打得过我了?她之所以能百步之内杀王鹰父子还不是靠的她那种古怪的无形刀气,没了这个又不动内力刀路的,又怎会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了?
我踏前一步,迟疑地向她递了一刀。没想到她出手极是迅速,反手一刀便把我的九环刀打偏在一旁,震得我险些脱手。和之前跟王鹰门下弟子过招的那种被内力吸得脱手不同,这次完完全全就是被一股大力甩开的,和内力什么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看他妩媚可人,我甚至会以为我在和一个莽汉交手!
黄海棠不悦道:“谁用你让着啦?你尽管攻过来便是!”
直到这时我才收了托大的心,跟着向前半跃起往下猛劈。黄海棠以手贴刀面横着格开我这一刀,象征性地挥了一下刀,吓得我立刻往后跳开。黄海棠指点道:“力劈的话只靠臂力和腰力配合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跳起来,动作又大破绽又多。”郭延和周翔在一旁齐齐“喔”了一声。
黄海棠说着抡起钢刀,身形忽然矮了下去,就见她手里的钢刀划成半圈白光,从身后孔雀开屏般挥到身前,重重一刀劈在地上,整个人原地丝毫没动,只是从发力到出刀换了个身形,像是街头卖艺的耍木棍的人常用的从高往低打的那一下,一只脚半蹲一只脚伸直,只不过手里的双手棍换成了单手刀,但是看起来这威力可比我的凌空半劈狠辣的多,且一刀出完可以立即采取守势,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向我问道:“看见了吗?就是这样。”说完单刀一点,整个人蹿了出来,我分辨不出是实招还是虚招,料想她这等身手的我越是想躲估计越躲不掉,于是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想着搏命打法跟她一刀换一刀。
哪成想眼前白光一闪,我的肩胛骨就被她用刀背砸到,跟着一股软绵绵的小手拽住我的手腕一推一拉,我的重心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伸起一脚便把我踹到了一边。这一脚的力度之大让我觉得似乎有头水牛在我身后顶我,我摔倒在地上,刀也哗啦啦飞出去落在一旁。
黄海棠把刀架在肩膀上,眉眼间的不悦更是明显。她不高兴道:“你不要总想着一上来就跟人家拼命,你有几条命可以跟人拼的?遇上个武功稍微好过你的你就换不成,还白搭一条胳膊。”
她一边跟我交手一边悉心指点,虽然说话不好听可确实是在为了我好,我心里有气也无处发作。就像郭延说的,以黄海棠的身份和江湖地位,能在得到她面对面口传心授这可是学武之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开始更加认真,尽量收起自己打野架练成的臭习惯,可是如此一来我连打架也不会了,出手的时候碍手碍脚,又打了一会儿自己就晕头转向,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场上做什么。
黄海棠过了一会儿也失去了兴致,见我
痴痴傻傻的站在原地便说道:“就这样吧,童老儿他们的事我不搀和便是,今后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郭延见场面一度尴尬,又见我失了魂似的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就抢上去岔开话题问道:“请问前辈,顺儿兄弟和那枪王还有剑神有什么纠葛,为什么您一再提到他俩门下呢?”
听到郭延这样说,我也回过些神,便抬眼看她,恰好和黄海棠的视线对上。她故意绕开我,开始本不想说,可是迟疑了一会儿又下了决断,坦然道:“其实也是偶然,我云游四海来到并州,发现到处都有童老儿枪法杀人的痕迹,接连跟踪几日,便发现是他在和李彦斗气。起初我觉得好玩,暗中坏了他们几次比试,偷偷杀了几个山寨的贼寇,弄得他们的比试泡了汤。”
听到她这样说我猛地恍然大悟,我终于想起来有次在山贼寨里总觉得有人在树下监视我,起初我还以为是山鬼,因此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没成想原来是她在暗中搞鬼,怪不得那些山贼都是被人一刀毙命却又看不出遭遇敌人的痕迹,原来是她抢先出手用了那无形刀气,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