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人与我讲故事2

呢？王大钧沉吟不语，老朱当时告诉我们，这种曼陀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需要抛弃肉身，也许几个人里面唯一就是我还怀疑。王大钧叹息道，那原本也是要自杀的。王大军黯然地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有死的勇气。老刑警说，那你是觉得正是因为你这样，所以才害得他们都白死了？王大军低头不语。老刑警知道王大军说的这些是无法写入这几个人的死亡报告的，但是王大军这一生都将有着负罪感。

老刑警告诉我，他本以为这个朱教授导演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过了几天，美丽园传来消息，王大军上吊自杀了。老刑警暗中惋惜，他知道王大军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但是当他去王大军家里的时候，发现王大军是用一把剪刀戳破动脉自杀的。他注意到王大军是用左手自杀的，而王大钧不是左撇子。难道王大军不是自杀？可是了解了很多方面后发现王大军是个老实人，平时生活中也很和气，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而且家里也没有强行入室的痕迹。这又成了一个谜。老刑警注意到王大军的手也摆了一种姿势，又是手印。

老刑警在和邻居们交谈中，无意间知道了这样一件事情，就是最近老朱的爱人有点不正常，经常一天不出门，而且晚上隔壁邻居还经常听到房间里面有人说话和放唱片的声音。老刑警意识到这一切很不寻常，于是他决定去一次朱教授家。来到朱教授家，老朱的爱人开门，虽然没有笑容，但是看得出精神面貌很好，一点不像寡妇的状态。老刑警问了些家常就走了。回到局里，他觉得老朱爱人的态度很奇怪，于是就问同事，后来那些自杀的人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同事告诉他，除了老朱爱人坚持要土葬到老家乡下以外，其他人都火葬了。老刑警意识到可能有点线索，于是打听了老朱的乡下在哪里。朱教授的祖籍在苏州吴县李湾村，于是老刑警决定去一次苏州，坐着去苏州的火车，火车上都是串联的红卫兵，火车也基本不要钱。

老刑警在火车站坐上公交车来到吴县李湾村的时候已经晚上，他直接去了村革委会。了解到最近朱教授夫人的确来过祖宅，但是由于朱教授家属于地主成分地，早就分了，所以村革委会就让她把丈夫的坟墓设在一个小山头的山坡上，据说当天他们就完成了，然后朱夫人就走了，老刑警让老乡带他去了那个坟墓之间。坟墓非常简单土，一看就是新土，但是在坟墓的另外一头，竟然有一个小洞。

老刑警心想，难道有人挖开过这个坟墓？于是他决定在李湾村住一晚，第二天挖开坟墓看看。第二天清晨，老刑警和几个革委会的同志让老乡挖开了老朱的墓，棺材其实就等于是个木板箱，很是简陋。挖开之后。只见老朱躺在棺材里面，除了面色有些灰暗，基本像是睡着了。老刑警这下放了心，心中暗想是自己多虑了。于是老刑警当天就赶回了上海，这之后几个月1切照旧。

有一天老刑警早上去静安公园附近办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很熟悉，于是他跟了上去，只见那分明就是朱教授。但是一晃就不见了，老刑警一律重上心头。于是他决定再去一次朱教授家，朱夫人依旧接待了他。

这次老刑警冒了个险，他第一句就问，老朱没有死吧？朱夫人显然没有思想准备，老朱他死了。但是看得出朱夫人的脸上有点慌乱。老刑警在房间里面兜了一圈，那为什么牙刷还是两把？家里有别人在吗？朱夫人说，哦，我一直忘记了。老刑警说，你不要再说谎了，否则就跟我回公安局。

朱夫人错愕地呆在那里，突然，老刑警听到旁边有一个声音，叹息道，同志，你不要再难为他了。老刑警一转头，发现朱教授竟然就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正抽着烟。老刑警当场吓了一跳，他感到毛骨悚然，明明看到过躺在棺材里面的朱教授，难道朱教授真的没有死？还是这是鬼魂？但是这个时候是下午四点，鬼魂怎么会在白天出现？朱教授说，这一切的罪孽都是我来承担，和他没有关系。

老刑警说，王大军他们呢？你不是告诉他们可以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吗？朱教授说，是我私心太重，害了他们。老刑警惊魂未定，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否则你就是杀人犯。

朱教授微微一笑，但是很快就显得很痛苦。我自从那次考古得到那本贝叶经后，就迷失了人性，我终于知道了天机，但是天玑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我欺骗了老王他们那种手艺，曼陀罗只能让一个人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并且来去自如。而且那些所谓抛弃肉身的说法，都是我迷惑他们的。

老刑警厉声道，那样你就杀了七个人，朱教授眼中突然出现一丝怨毒的眼光，说，他们本来就要死的，准确的说，我只杀了王大军，因为他背叛了我。老刑警说，你果然没有人性，朱教授大笑道，我已经不是人，而是超人，我不需要人性。老刑警抽出了手枪，朱教授又大笑道，你已经看到过我的尸体，我的确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另外，刑警同志，还是收起你的手枪吧，因为我已经会了很多种厉害的手印，你根本杀不死我的。老刑警大叫着冲了上去，但是朱教授像幽灵一样的不见了。

老刑警想逮捕朱夫人，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逮捕这个女人。她连夜赶到苏州李湾村，再次挖开棺材一看，果然里面根本没有朱教授的尸体。老刑警知道，朱教授果然已经不是凡人了，他根本没有能力抓住他，他一个人坐在小山坡上抽烟。这个时候，一个放羊的老头赶着一群羊从另外一条小路上下来。老头说，同志，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老刑警说，我没事走了。放羊的老头却说了句很莫名的话，这个世界有报应的年轻人何必如此苦恼。说着就赶着羊走了。

老刑警后来说，当时他就回了上海，但是过了几个礼拜，有人从苏州代县来讲，朱教授的尸体被人挖出来烧了，他觉得很奇怪，因为朱教授不可能在墓地里面了，但是当事人很肯定的告诉他，确实是朱教授，而且当时朱夫人也在场，更为惨烈的是朱夫人也跳进火堆，当时由于抢救不及一起烧死了。老刑警想起了当时放羊老头的话，他又告诉我，后来他回忆到那个老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应该已经是半夜了，谁会在半夜放羊呢？美丽园一系列的自杀一案就这样结束了。我问老刑警，后来有人找到过那本贝叶经残卷吗？老刑警说，朱教授家后来一直空着，他也没有去找过，不知道后来住进去的人家有没有发现。有一天弄堂里面来了个算命的，有几个好奇的阿姨就叫她算。老刑警说，当年她也认识个算命的，不过认识那个算命的倒要从一个案件说起。

大运动结束以后，老刑警开始负责一些办公室的事务，就不大跑外勤了。但是他很闲不住，主动要求休息天去值班什么的。他说，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