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利益
于叔把周幸以送回了苏园。
这个点,王妈也早就睡了。
周幸以回了房间,进了浴室。
轻轻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
她一边放着热水,一边脱下衣物,露出纤细白皙的身躯,然后走到浴缸前。
浴缸的边缘泛着微光,周幸以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吸入体内。
接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轻轻跃入水中。
浴缸里的水温恰到好处,周幸以迅速下潜,双手紧紧贴着浴缸的底部,双脚也紧紧并拢,将自己完全埋入水下。
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水波在她耳边轻轻荡漾。
她紧闭着双眼,感受着水下的世界。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仿佛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绝。
周幸以用力憋着气,感受着水流在她脸颊和身体上滑过的感觉,那是一种冰凉而清透的触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昨晚的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模糊不清。
周幸以的心猛地一紧,那些画面却像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她看到昔日好友杨琴狰狞的面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无力,还有那种被束缚、即将要被侵犯的恐惧感,还有很多看不清脸的人在无休止地谩骂她。
突然间,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逐渐变得困难,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
在水下只剩下她和这片黑暗的水域,随着时间的推移,憋气的痛苦逐渐加剧。
周幸以的脸颊开始涨红,眼睛因为无法忍受水压而微微睁开一条缝,终于,在达到极限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力推动自己的身体,双脚在底部一蹬,整个人像箭一般向水面冲去。
‘哗啦——!’一声。
她冲破了水面的束缚,重新回到了空气的怀抱。
周幸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抬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珠,杏眸中仍残留着一丝惊恐,望向镜中的自己,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过了半会。
周幸以才从浴缸中走出,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背上,给人一种清新又妩媚的感觉,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散发着淡淡的水汽和沐浴后的清香。
女孩站在浴室的一角,伸手从挂钩上取下柔软的浴袍。
那是一件淡粉色的浴袍,面料轻盈而不失美感,她轻轻展开浴袍,将其轻轻披在肩上,最后动作娴熟地将它环绕在腰间,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周幸以吹完头发出来,她走到桌前,无意间瞥见桌上的手机,屏幕上的微信图标正在闪烁着,提示有新消息。
红唇微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解锁了。
只见一条好友申请静静地躺在那。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大概是最近太疲惫了,躺下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
凌晨的景悦会所,灯光昏暗而迷离,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烟草的混合气息。
会所三楼的包间里,一群贵公子们正在喝酒。
温淮庭坐在单人沙发里,他已将那件黑色西装脱下,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衬衫的质地柔软而细腻,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线条,白色的衬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好似一团纯净的光晕围绕着他。
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不过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红酒在杯中旋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手指修长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从容。
钟肃陪着温淮庭喝,作为多年好兄弟的他,自然知晓男人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今天晚上被老爷子打了一顿,一向权势遮天的温大公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钟肃一身休闲装束,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他还是没忍住往上加了把火,歪着头幸灾乐祸地道:“要我说,你也不是冤的,谁让你这么欺负世家的小姑娘。”
昨日的热搜榜位前五都是关于周幸以的报道。
本来苏家就岌岌可危了,温淮庭还在背后添柴加火,最为严重还是瞒着云游四海的温老爷子。
温淮庭手指间夹着烟,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眉头蹙了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欺负?”声音带着几分傲慢:“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老爷子一回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打了一顿,接着又查出周幸以昨天晚上躺在他会所的房间,以为是他欺负了她,让他负责任,那动作、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幸以才是他孙女。
钟肃觉得新奇,他已经很久没看见温淮庭气急败坏的模样了,笑了笑,“视而无睹、无动于衷也是欺负,这要不是我刚好上去了,周幸以就得被吴忠海那老种马强干了,你这温大公子死的更惨。”
话音刚落。
温淮庭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晦暗,阴沉着脸,隐约有些要动怒的迹象。
钟肃悻悻然地往椅背靠了靠,眯着眼睛看男人。
苏家,在江城这片土地上历经风雨的商界巨头,虽然有着辉煌的过去和庞大的产业,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难免树敌众多,周围的豺狼虎豹谁不想趁机上前咬上一口。
苏家和温家虽然有着世交的名头,但那份交情更多只是停留在爷爷辈的记忆里。
如今的时代,利益交织,人心难测,即便是世交,在现实的利益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对温淮庭来说,接下苏家这个‘烫手山芋’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苏家如今的困境复杂难解,涉及到众多的商业纷争和恩怨,稍有不慎,便可能将温家卷入其中,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所以,从理智的角度来看,温淮庭选择置身事外,保持中立,这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毕竟,帮是情分,不是本分,温家没有义务为了苏家冒险。
商人的世界里,利益永远是主导一切的法则。
钟肃举起酒杯,与温淮庭的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轻抿了一口酒,笑起来吊儿郎当的,“果然是资本家。”
温淮庭吐出一口烟气,他侧过头,冷冷地瞥了钟肃一眼,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