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理所当然
南江一中。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从短暂的梦境中苏醒，但其实并未完全摆脱午睡的困倦，一个个垂丧着头，眼神迷离，似乎还沉浸在午间那场未完的梦中。
教室里，学生们无一例外地都显得精神不振，完全失去了活力，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从朦胧的梦境中彻底唤醒，勉强振作起精神，纷纷拿出历史课本，准备迎接下午的第一节课。
周幸以被班主任换到了靠边的位置，她可以偶尔绕过思绪随着窗外轻轻摇曳的树叶飘远，又能及时收回，紧跟课堂的节奏。
她的新同桌，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男生，看样子还沉浸在中午未完的梦乡中，眼神迷离，身体不自觉地微微摇晃，感觉随时可能跌入梦乡的深渊。
周幸以轻轻用笔尖触碰了他的手臂，想要唤醒这位沉睡中同桌，男生猛地一惊，一下子从遥远的时空被拉回现实，脸上绽放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中午没睡好，实在是太困了。”
她以一声简单的‘嗯’作为回应，表示理解。
但，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位困倦的男生。
下一秒，历史老师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他，要求他回答一个刚刚讲过的重点问题。
男生愣住了，刚才困得不行，哪里还听得见老师讲什么内容，于是，就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眼睛全是迷茫，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
看到这一幕，周幸以有些不忍，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名字，那是老师刚刚提到的人物名字，推到男生的面前。
男生看了一眼，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
老师才让他坐下，他如释重负地坐下，感激地看了周幸以一眼。
四十五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
教室里瞬间弥漫起一股轻松的氛围，一些同学纷纷趴了下去，继续补眠。
前面，值日生在擦白板，后面，几个同学围坐在一起，正热烈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假期。
“你确定放假吗？”一个同学略带怀疑，简直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千真万确，我朋友她妈说的，教职工的信息还不准确吗！”
“太好了，终于可以喘息一天了！”另一个男同学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引来旁边同学的会心一笑。
中秋节假期，对于忙碌的高中生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放松机会，可以暂时放下繁重的学业，享受与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光。
“才一天假，肯定又是一堆作业。”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部分同学的热情。
“知足吧！回家吃个团圆饭也好。”反坐着椅子的同学笑道，“再忍忍就国庆节了，我那梦中的七天长假。”
下午放学后，周幸以去补课了。
数学这是一门让她既爱又恨的学科，爱的是能锻炼她的逻辑思维，恨的是那些复杂的公式和题目总是让她感到头疼。
补课班的老师是一位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年轻帅气。
他讲题的速度非常快，感觉就跟时间赛跑一样，每一个步骤都精准而高效，白板上总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和解题步骤，他的声音也跟机关枪一般，不停地输出着知识。
周幸以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讲解，尽管她努力跟上老师的节奏，但进展还是有些缓慢，她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理解和消化。
当课程接近尾声时，老师拿了两本练习册给她，“幸以，你的思维转换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你还没有把重心完全放在数学这里。”
“不过，你也别灰心。”老师的语气很温柔，“150总分考个100也是很厉害了，继续努力加油！”
“谢谢老师。”
补课完后，周幸以骑车回去路上，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开起，人们络绎不绝，各种香味随风飘来。
当她骑到下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里。
杨琴。
杨琴站在街角，手里提着一个略显陈旧的保温饭盒，侧脸的瞬间就看见了周幸以。
黯淡的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杨琴看着周幸以，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自己曾经的背叛已经在这段友情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裂痕。
周幸以的目光从杨琴身上很快掠过，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杨琴只是一个路人甲，与她毫无瓜葛。
绿灯红灯交替闪烁，又像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次又一次提醒。
绿灯亮起，周幸以再次踩上踏板，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阵轻微的声响，随后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提着饭盒，杨琴沉重地走在空荡的医院走廊里，这个月的开销已经超支了，母亲的病情，高利贷的欠款，还有家属赔偿款。
三座大山让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病房里，赵秀蓉躺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周围是四个同样中年人的病友，这几个人打呼噜非常严重，“我真的受不了了，这几个人的呼噜声跟拖拉机似的，吵得我根本睡不着。”
杨琴进来就听着她不停地抱怨，但自己又能怎么办？
杨琴无奈地看了一眼赵秀蓉，然后架起了小桌板，把饭盒打开，清汤寡水的饭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调，没有丝毫的诱人之处。
“天天吃这些，我真的要生气了。”赵秀蓉看着饭菜，脸色又黑了，不满地嘀咕着。
杨琴累得几乎要崩溃，她上夜班都没有合过眼，一直跑上跑下照顾赵秀蓉，现在还要听着她的抱怨，心里更加烦躁，“你可以不吃，想死就从楼上跳下去，那我也轻松。”
顿时，赵秀蓉就哑语了，杨琴就知道拿这话噎她。
杨琴扛不住了，拉了把椅子过来，紧挨着病床坐下，闭着眼睛休息。
赵秀蓉吃着那清汤寡水的饭菜，脑袋像是突然想起起了什么，停下筷子，“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周幸以是不是，最近怎么不来找你了？”眼睛一亮，开始提议，“千金小姐一个，你去找找她，给我安排好一点的病房？”
“你有病吧！”杨琴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吼道，“你来医院是享受的吗？凭什么要别人帮忙！”
赵秀蓉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愣了愣，随即就反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