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宁有种乎
苏掌柜本来也对苏燕婉也没抱什么太大的期望，不过这场面话可是不能少。
苏燕婉与苏掌柜的打了声招呼，又将两个大哥也介绍了一番，互相又是一阵寒暄。
就见苏燕婉吩咐赵思齐，放下背篓，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裹之物，打开油纸，放在柜台上，苏掌柜这才凑了上去。
只见油纸里包着的是一盘下水，什么肺片大肠小肠猪肚，都被切成小段小段的。苏掌柜不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面露难色。
“这是猪下水？味道闻着挺香！不知有什么不同！”苏掌柜有些犹疑，这猪下水都是贫苦人家解馋的吃食，味道往往非常腥臭，有钱人自然不入法眼。还以为这位赵夫人有什么秘方，竟然是不入流的卤煮，随即毫不掩饰眼里的失望之色！
苏燕婉见苏掌柜面露难色，也不恼火，指着卤下水，道：“苏掌柜，你尝一下味道如何，在做结论。”
“尝尝？”苏掌柜不禁有些皱眉，这卤下水能有什么好尝的，自己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只是看着就感觉难以下咽。
不过碍于苏燕婉的面子，苏掌柜还是伸出了筷子，夹起一块猪肚头放入了口中。只见苏掌柜凝蹙在一起的眉毛须臾就展开了，眼睛也越来越亮，神色中渐渐从失望转为惊奇。随即赶忙又夹了几筷子。
“这卤下水，当真是夫人所做？哎！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美味珍馐没有吃过！这比山珍海味都要好吃！原本以为卤下水味道虽香，但终归除不尽这秽气，也就贫民能吃这膈应味！今天算长见识了。一点膈应味都没有！而且越吃越香，让人流连忘返！”苏掌柜话语滔滔不绝，发自肺腑的感叹起来。
清风也禁不住诱惑，品尝了一口：“看着色泽金黄红润，沁人心入人肺，色香味俱佳，让人回味无穷。真想不到，是出自夫人的手艺啊！”
苏掌柜又问：“这如何让福熙楼起死回生呢。”
苏燕婉笑道：“平价。实惠！老百姓能吃的起！做平价生意，才能无往不利。”
苏掌柜又道：“可是！老百姓手里没有银子，这酒楼终归他们消费不起，这寻常老百姓、底层的庄户人家，一年收入几个钱？咱们这是高档酒楼！”
苏燕婉笑道：“这天下人，原本就不该分贵贱！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苏掌柜脸色一变，一边示意楼上有人，一边急忙小声道：“噤声！噤声！赵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要知道此言乃是大逆不道的话，可别被有心人听去了！
于此同时，福熙楼二楼的包间里，微服的淮南王，也不禁面色一变，脸色露出玩味之色来，心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夫人真的是有意思！不但能说出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之语，又敢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般反话，倒不是一个寻常的人儿！哼！念你为我的熏儿解围，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了！”淮南王自斟自饮。
苏燕婉笑着道：“是我失言了！苏掌柜不如试试平价实惠的销售策略，酒楼面向的群体可以改为寻常的老百姓！一楼方便普通百姓，二楼可以做贵宾包厢，贵贱咸宜。”
苏掌柜点了点头，道：“那我好好想一想。这卤下水，夫人是如何卖的？”
苏燕婉笑着道：“卤下水我打算批发二十五文一斤！苏掌柜可以卖到四十文到五十文一斤！”
苏掌柜又问：“夫人，这肥水城你不会只供我一家卤下水吧。”苏掌柜目光闪烁，有些犹豫不定。
苏燕婉道：“苏掌柜，你可先试几天，到时也可以拟个协议，肥水县独家售卖权可以交给你。”
“这卤下水配方不怕被人仿去吗？”
“这配方是我独家配方！这世上暂时还无人能仿！”苏燕婉一脸决绝。
苏掌柜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信的着夫人！我这酒楼入不敷出，每日收入还不到三两银子！哎！我这租金每日就要三两银子啊！今日就来了几个客人在楼上喝酒。这样吧，夫人明日你先送上二十斤卤下水！”
苏燕婉笑道：“我明日先给酒楼送上二十斤，顺便帮苏掌柜做个地推引流。”
“地推？引流。”苏掌柜纳闷道：“赵夫人，恕在下才疏学浅，难以理解！”
苏燕婉笑道：“等日后掌柜自然就明白了！”
苏掌柜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卤下水，道：“给二楼的那几位客官，送上半盘尝尝，就说是赠送的。”
清风急忙装了半盘卤下水，送了上去，不一会儿清风捧着一锭银子，满脸惊喜道：“掌柜的，这是楼上的那位爷打赏的，说这卤下水味道一绝，比京城的卤煮还要好吃上几分！”
掌柜的大喜，接过银子，在手里掂量一下，足有二两，分量十足！赶紧吩咐清风，将剩余的卤下水，都端了上去。
苏掌柜略是沉吟，面带不舍得将银子捧到苏燕婉得身前，道：“这是夫人的，劳烦夫人收好！”
苏燕婉笑着道：“苏掌柜，你太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带来给苏掌柜你品尝的，银子自然由苏掌柜收好。”
苏有康张大嘴巴，愣在原地，心想：“妹子这是怎么了，到手的银子也不要！这可是二两银子啊！真看不懂八妹了！”苏有康一想到妹子方才也是随便的掏出二十两银子，也是见怪不怪的了。
“八妹！最像爹了！对，没错，就像爹！之前又懒又馋不爱干活，现在跟爹一样败家了！这可是二两银子啊！”苏有仁没有说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脸肉痛！
苏掌柜哈哈大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样吧，我略备薄酒，随意安排几个小菜，还请夫人将就一下。”
苏燕婉应道：“既然如此，我自当感谢掌柜的一番好意了！”
赵思齐，田小草眼睛一亮，相视一笑。苏有康懵了：“啥，掌柜的请咱们吃饭，我没听错吧！”
苏掌柜的一脸热情：“没错，几位都是我的贵客，不如将背篓放在一边，我上二楼给诸位开个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