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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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天色将歇。
镰野头一次走在宇智波驻地的街道,好奇地东瞧西望。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店铺仍在敞开大门,处处人头攒动,欢声笑语萦绕耳畔,氛围不比木叶街道中心的差。
传言宇智波都是冷血又邪恶的一族,镰野因整天面对冰脸的鼬,对此深信不疑,时至今日才发现,传言有时未必能当真。
不过,宇智波驻地与木叶街道中心的距离,说远也是真的远。
他一条腿差点要走废,碍于第一次去鼬家做客,就算腿走断了他也不会说一句抱怨话。
而凌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着镰野去鼬家做客,瞥了镰野一眼,一下又想起来了。
镰野自己这人实在扭捏,想去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硬拉着凌一起来,不来就把她之前丢脸的计划全给抖落出去。
她无可奈何陪过来,眸光落在鼬指缝的黑线上,心说来就来吧,顺便套下鼬有没有新的桃花。
她堂堂月老,明眼人。
他对泉没有多余的情感,一时是撮合不来的,还不如直接换个他所在意的对象,任何事情都要懂得变通。
其实,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带这两人来家里做客。
他望着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他脑海又闪过同伴死去的场面。
那些汩汩流淌的鲜血,蜿蜒成河,以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当时他的手指、他的身体都在发颤,浑身的血液翻涌而上,像是涌上了眼睛里,漆黑的瞳孔瞬间变得猩红,连世界仿佛都变得一片血红。
那时候他才幡然醒悟,懂得何为同伴,以及同伴的重要性。
***
转了好几个弯,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哥哥,你回来——”
他们就站在门口,尚未进屋,一道激动的喊声就从屋内冲出来,人也紧随其后。
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光着脚丫,活像只麻雀欣喜若狂跳出来,喜形于色。
结果他跑到门口一看,陡然发现哥哥身边多出两个陌生人,声音戛然而止愣在门口,而凌跟镰野看见他,神情也是一愣。
“佐助。”鼬轻声应了他,才相互介绍道,“他是我弟弟佐助。佐助,他们两个是我忍者学校时的同期,来家里做客。”
凌微微颔首:“打扰了。”
“你好啊,佐助。”镰野对小孩莫名有种自来熟,动作极其自然,伸出手想摸一下佐助的头,却落了个空。
佐助撇开头,小嘴咕哝:“我不喜欢别人摸我头。”
鼬替佐助解释:“佐助怕生,见谅。”
镰野心大,摆摆手示意没事。
鼬先让客人先进了屋,放下篮子的时候,却见佐助像条尾巴跟着自己,在自己身后晃啊晃,鼓着腮帮子嘀嘀咕咕。
“哥哥又说今晚教我手里剑术,不会忘了吧——”
“也是,哥哥这么忙,怎么可能记得。”
抱怨的气味浓得跟云雾一样。
听到这些话,鼬微垂着眼睫,唇角在无声中漾起无奈的笑意,眼底的温柔缱绻,向佐助招了招手。
佐助瞥了一眼,明知哥哥下一步的动作,却还是掩不住心中的雀跃凑了过去。
哥哥双指并拢,轻轻戳了一下弟弟的额头,温和的嗓音说道:“原谅我佐助,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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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的对话跟互动,凌跟镰野都没有看到。
两人同是第一次来鼬家,凌选择安安静静坐着,却见镰野好奇地四处张望,静默片刻,她自己也默默观察起来。
屋内陈设干净清新,鼻尖萦绕着一股木质家具的香气淡雅,因天色渐晚客间微暗,打开白光灯后,地板泛着干净又冷冽的白光。
佐助年纪虽小,但也懂客来递茶的待客之礼,只看见他捣弄半天,终于给两人沏好了茶端过来。
鼬看在眼里,眼眸流露出几丝欣慰,然后转头开始做今晚的饭菜。
鼬的父亲是宇智波族长,经常要处理家族内的琐事,而他母亲也时常有事外出,一旦父母两人不在家,家里的事几乎落在他肩膀上。
照顾弟弟也是一样的。
凌接过佐助递来的茶水,道了谢抿了一口茶,指尖轻敲茶杯,忐忑着心问道:“鼬,听说毕业后都会分配成一个班,是真的吗?”
“嗯。”鼬应道。
“三人一个班?”
鼬“嗯”了一声,杂着水龙头哗哗的出水声。
“有女孩子吗?”
凌眉眼一动,又觉得自己问得太刻意,放下茶杯连忙道,“我的意思是我成绩有些差,想找个人指点一下,但不知道找谁。”
静了一瞬,鼬的双手浸在水里洗着东西,低声答道:“有。”
她还想问,你们关系怎么样,就听到镰野咕咚一下灌完茶水,扯开嗓子苦诉道。
“说什么屁话,你成绩不好?要不我跟你换下成绩?”
凌:“……”
抛开鼬第一名的成绩不谈,目前她的成绩勉强上得了年级前五,至于镰野嘛……
他有一个外号,是学校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吊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