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吕谨伸手在周怀夏眼前晃了晃：“你还在晕吗？”
“没有。”周怀夏回过神，闭园时间快到了，游客都在离开，她犹豫着和吕谨一起出去。
但走到门口，她还是停了下来。
“吕谨，你在这等我一会。”周怀夏道，“我去上厕所。”
“快去。”吕谨摆手，“我先去门口储物柜拿书包。”
周怀夏当即转身往游乐园门口最近的卫生间跑去。
吕谨不经意转过头，看见快步跑的周怀夏，心中犯嘀咕：又是跑，又上厕所，这流程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周怀夏跑到卫生间门口，她没进去，直接拐弯走到了旁边，借着卫生间的墙壁挡住自己，背对着绿化带，观察前面的路有没有人经过。
随后她快速拨通110。
接警员：“你好，110，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周怀夏：“我听到有个男人说待会到工地，要把人杀了。”
对面接警员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请问您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
周怀夏：“乐舟游乐园。”
接警员停顿了一下：“……您确定没有听错吗？”
显然游乐园和工地扯不上关系，让接警员产生了怀疑。
周怀夏：“没有，他……我还听到一句拿到了。”
对面传来键盘敲击声，片刻后接警员又问：“您好，乐舟游乐园正在试运行，里面有角色扮演的演员，您确定不是他们在说台词？或者是哪位游客在开玩笑？”
周怀夏皱眉：“确定。”
接警员：“请问您有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他穿什么衣服？您大概几点听见的？”
周怀夏：“……我没看到人，下午5:50分，在乐舟游乐园北门出入口附近听见的。”
她省去了中午的时间。
接警员：“您还听见了其他话吗？对方有没有说是什么工地？”
周怀夏：“……没有。”
接警员：“那您附近有没有其他同伴也听到对方说话？”
周怀夏：“没有。”
接警员敲了敲键盘：“好的，我们这边已经记录下来，会派人前往乐舟游乐园查看询问，也会通知游乐园管理人员留意内外部的异常情况，您如果有任何新的消息，随时可以再拨打110。”
周怀夏：“……他说待会要去工地杀人，不是游乐园。”
接警员：“好的，我们也会尽量去和周边的工地负责人联系。”
周怀夏挂断电话，闭眼深深呼吸，她听出来了，可能会联系周边工地，提醒他们留意，具体实操就得看工地负责人怎么做了。
但谁会信一句语焉不详的话？
她从卫生间外墙走出来，朝门口走去。
刚好六点，天已经开始黑了。
吕谨已经从储物柜里拿出书包，站在大门口等她。
两人一起往大路上走。
吕谨疯狂玩了一天，不想再站着：“周怀夏，我们打车回去吧。”
等半天没听见回答，吕谨扭头一看，没看见人，再回头才发现周怀夏不知何时落在后方，停在那低头摆弄手机。
根据吕谨观察，周怀夏很少玩手机，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坐着睡，躺着睡，站着排队也能闭眼睡。
吕谨倒回去，凑到周怀夏旁边，发现她正在地图上搜索工地。
此刻，未来杰出医生吕谨同学的优秀大脑高速运转，联想刚才周怀夏跑着上厕所的行为，猛地抓住她的手，突然兴奋道：“说吧，又发现了什么？！”
周怀夏抬头：“你……”
她怎么……
吕谨见周怀夏惊讶，瞬间志得意满，一本正经推了推眼镜总结：“你又去上厕所了，还是跑着去的！而且找到虐猫的刘闻前，你在搜职工公寓租房照片，公交车上那个猥琐男骂你的时候，你在搜派出所。”
她道：“虽然想不通你从哪得来的消息，但我认为只要你莫名其妙做这些事情，就代表可能有事发生。”
当然，还有别的小细节她没说，比如这种时候乌龟周打字的速度会变快，脸又臭又冷。
某种意义上，吕谨说对了。
周怀夏不是全知全能，她时常需要确认自己所获得的信息真实与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上网搜。
她想着那道声音说“待会到工地”，也许工地就在附近。
不过周怀夏用地图搜了附近工地，发现2.3公里有个，2.7公里也有一个，方向正好相反。
“周怀夏，你没否认。”吕谨更加笃定，“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不知道。”周怀夏心中有种无力感，她慢慢道，“我不确定。”
吕谨认真道：“那就去确定。”
周怀夏摇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以想办法借力阻止，晚上工地，即便有两个人，她也不敢因为一个猜测而冒险。
吕谨盯着她眼睛看了半晌，一字一句道：“周怀夏，你想去。”
“我想去，我还想活着。”周怀夏双手插进兜里，往前走，“回学校了。”
“你不怕后悔？”吕谨站在后面问道，“真出了事怎么办？”
周怀夏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
“地铁公交都在右边，你往哪去？”吕谨快步追上去，拉住周怀夏，“走吧，我陪你去确认。”
周怀夏转过脸：“说了……”
吕谨：“我们小心点，快去快回，有什么事随时准备报警。”
她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一瓶便携酒精喷雾：“没别的好用，先拿它防身。”
周怀夏皱眉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酒精喷雾：“还是太危险。”
她们要面对的也许是一个潜在杀人犯。
吕谨又摸出一把手术刀，在指间快速旋转了一圈，小声且自信道：“我刀用得很好，应该很会切人。”
周怀夏：“……”
她们是去确认有没有杀人犯，不是自己成为杀人犯。
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2.7公里处的住宅建筑工地大门外。
吕谨把手术刀藏在袖口下车，等着另一头周怀夏过来。
周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