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当场愣住
“给我准备套显微镜配件,再去拿烧杯那些,从伤口取点皮肉组织,准备做显微检查。”
“我要动刀,做个横向皮下组织切片。”
邝腾提的这操作,技术难度极高,要在表皮伤口切出一个干净的横截面。
观察皮下伤口的具体形态。
这种操作对法医技术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破坏伤口形态,要完整展示切面伤口,
就必须细腻入微,每一步都精确到位。
一般省级的老法医都不敢保证成功率百分之百。
因此,涂赛娴和跃飞都露出惊讶神色。
“你觉得这伤口下面有文章?”
“对!”
“但在这种条件下做这手术,恐怕……”
“放心,照我说的来就行,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
邝腾自信满满地说。
涂赛娴也被震撼了,在解剖室的邝腾似乎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对他充满信心。
“好!”
不多说,涂赛娴立刻行动起来。
“跃飞,准备摄像机,全程录像,特别是伤口切面部分,要拍清楚。”
“好嘞!”
跃飞下去准备摄像设备,一切就绪后,邝腾认真动起刀来。
“手术”过程中,邝腾的手异常稳定,每个步骤都做得极其规范。
涂赛娴在一旁协助,大气也不敢喘。
很快,邝腾凭借娴熟技巧用显微镜导出了皮下碎屑物质,紧接着一刀下去,精准剖开。
伤口咬痕位置的侧面结构完整呈现眼前。
“跃飞,赶紧记录!”
“明白!”
录像的同时,跃飞从不同角度对着伤口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手术成功后,有了第一手照片资料。观察伤口的侧面,他们发现蛇咬留下的两个小孔,其中一个孔径更大……
而且,从侧面观察,那个较大的洞口旁边,多出了一条笔直向内延伸的痕迹。
这可是个大发现!
因为正常情况下,蛇的牙齿是弯的,咬进去后在皮肤下形成的痕迹是弯曲的。
但现在,在其中一个洞里,居然找到了一条直线进入的痕迹,而且这条痕迹比弯曲深入身体的痕迹更深。
“有个和蛇牙尖差不多粗细的尖东西,直直插进了身体里。”
“这东西会是什么呢?是针!”
“死者被蛇咬的同时,还用针顺着这洞扎了进去!”
“但他注射的是什么东西呢?是有毒物质吗?”
臧慧娴和跃飞针对这个手术后的重要发现,对伤口痕迹进行了猜测。
从物体进入洞的深度和长度来看,很可能是个针孔。
从伤口的凝血情况判断,蛇咬和针孔进入体内的时间差不超过三秒。
因此,没法确定是先被蛇咬还是先自己打了针。
一般想法是,先是蛇咬,然后才打针。
但针呢?在哪里?
在死者身上和现场都没找到!
而且,为什么要在一个被蛇咬的洞里打针,搞得这么隐蔽?
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新线索的出现让这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不合理”的线索越来越多,让臧慧娴和跃飞一时乱了阵脚,无法有效地利用这些线索并将它们串连起来。
越分析越觉得哪里都不对。
而这,正是邝腾的拿手好戏。
他示意臧慧娴先冷静下来,随即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
“赛娴,你的第一步分析就错了。”
“尸体上的证据显示,针孔痕迹和咬痕在时间上非常接近。”
“我们无法确定前后顺序,这时候就需要分情况讨论假设。”
“第一种情况,如你所说,余元国先是被蛇咬,之后才出现了针孔痕迹,这种情况下最可能的是,余元国随身带了解毒剂,给自己打了一针。”
“或者现场另一个人给他打了一针。”
“但从现有现场证据来看,余元国当时正处在昏睡状态,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现场没留下痕迹的第二个人给他打的针。”
“如果是在现场没留下痕迹的第二个人打的针,那么他给余元国注射的就不可能是解毒剂。”
邝腾边说边从一旁拿出了余元国的检查报告。
“我们只在他的体内发现了酒精和竹叶青的毒素。”
“酒精是他来竹林前喝酒留下的,而且第二个人在余元国失去‘抵抗力’后,无缘无故给他注射酒精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通过针孔注入的肯定是竹叶青的毒素!”
跟着邝腾的思路,直到确认针孔注入的是竹叶青的毒素。
臧慧娴和跃飞都瞪大了眼睛。
如果说注射的是竹叶青的毒素,那么这案子就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谋杀案了!
看到两人的震惊,邝腾没有停顿。
他乘胜追击地说:“第一种假设让我们得出了人为谋杀。”
“但仍有一个不合逻辑的地方,既然余元国已经被蛇咬了,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用针孔注射竹叶青的毒素呢?”
邝腾的话让两人恍然大悟。
“对啊,为什么呢?”
臧慧娴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困惑地问。
邝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针对这个“不合理”提出了第二种假设。
“这就引出了第二种可能性。”
“听听看这种可能性是否更合理一些?”
邝腾微微一笑,说:“第二种,就是先有针孔伤口,再有蛇的咬痕。”
“先有针孔就很容易解释了,对方一开始就打算在竹林里杀害余元国。”
“既然一开始就被定义为‘谋杀’,按照凶手的思路和我们的已知信息推断,余元国在离开主路前走得匆忙。”
“他是与人有约才来到这片竹林的,而不是‘偶然’到达。”
“现场没有留下第二人的痕迹,也没有搏斗的迹象,会不会是约见余元国的人暗中使用了吸入性麻醉剂,比如笑气,让余元国昏迷。”
“在他昏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