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血
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机，齐越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齐越知一直以为他和谈绥的再见面要么是天雷勾地火，要么是相看两生厌，而现在的状况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对方表现得好像他们之前的故事从未发生过，爱与恨都被随意抛弃。
只是三年，怎么就能忘了呢？怎么就能装得这么风轻云淡的过来攀谈呢？
齐越知的心头涌起一股怒火，比他刚刚再见谈绥时的复杂情感更为浓烈，烧得他眼角发酸，他有无数的话想要质问眼前的人，但最终都咽了回去，因为他早已失去了质问的立场。
“谈绥，没有必要。”齐越知冷漠地避开对方盛满笑意的眼眸，轻声开口。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之前认识吗？”谈绥似乎想更靠近齐越知一步，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抱歉，我几年前出了场车祸，失去了一些记忆，所以不知道我们之前是否认识，如果是我冒犯了，我向你道歉。”
齐越知还没消化完谈绥这短短几句话，一旁的俞萧却已惊呼出声。
“失忆！”
齐越知明白谈绥并不是恶趣味到用这种方式来恶搞自己的人，现在的谈绥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这样的意识反而让齐越知陷入了一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境地中，既不敢开口明晃晃告诉对方自己是他的前男友，也不能轻飘飘回答一句“不认识”。
他只好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似是而非地回答道：“刚刚听到工作人员这么叫你，联系方式地话，待会导演组应该会拉群。”
说完，他又上下扫视了好几眼谈绥，“车祸……”
“不严重，除了失去了一些记忆，没有留下其他后遗症。”明明齐越知还未说完，但谈绥就是莫名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以及莫名地不想让对方担心。
话毕，又是一阵沉默，幸而这时轮到了齐越知的拍摄时间，尴尬的场面终于结束。
齐越知去拍摄了，谈绥却并未离开摄影棚，他同样在这个角落坐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观察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拍摄组的整体状况。
俞萧也同样未离开，犹豫好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三年前的八月。”谈绥回答道，“怎么这么问？”
三年前的八月，正好是谈绥和齐越知分手一个月以后，俞萧在心底默默计算着，嘴上则胡乱答道，“好奇，只是好奇，毕竟这么狗血的剧情在现实里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从俞萧坐到齐越知开始，谈绥就注意到了相谈甚欢的两人，那种熟稔像是相识许久的老友，此刻又见对方对自己似乎诸多好奇，他猜测也许俞萧知道的事不少。
因此他侧过脸，直视着对方乱转的眼神，问道，“我和越知之前认识吗？”
谈绥本就是极具疏离感的长相，不笑时更甚，就如此刻，一双乌眸沉沉，压迫感十足，俞萧本就心虚，此时更是不敢看他，只好低下头开始打诨，“哈哈哈我不知道啊，越知有些朋友我也不清楚呢。”
谈绥没再追问，俞萧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更多事情很明显俞萧也不会再说，因此他重新将目光放在摄影中的俊秀青年身上，不管之前如何，此刻的心动却不会作假，那颗从见到齐越知起就酸胀而又跃动的心脏。
-
心神不宁的完成拍摄后，齐越知径直回了化妆室，在盯着手机出神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还是将那个号码放出了黑名单。
“真羡慕啊。”齐越知自嘲地一笑，“可惜我却不能当作重新开始。”
齐越知倒在椅背上，只觉得心脏的酸涩随着血液上涌到大脑。他闭上眼，试图压下那些翻涌的的情绪。
一切都太猝不及防了。
遇见，猝不及防。
知道他失忆也猝不及防。
慌乱的冲击让齐越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谈绥，不再是爱人，也当不成陌生人。
如果可以，齐越知很想逃离这个场地，但是契约精神让他不能这么做。
“要冷静。”
齐越知一遍遍在心中劝解自己，但谈绥这个家伙却不断在他脑海中穿插浮现，谈绥那双漂亮的眼睛一遍遍地望向他，有时盛满爱意，有时又好像压抑着看不清的悲伤，画面不断闪现，最终定格在刚刚谈绥走近他时的克制而渴望的眼神。
他，是在搭讪吗？
齐越知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余震里，此刻终于脱离出来去思考今日谈绥的举动。
谈绥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相反，曾经的谈绥是学校公认的“冷美人”，别说主动要联系方式了，谈绥不知拒绝了多少别人索要联系方式的要求。
房间很安静，化妆师和助理都早已离开，寂静中齐越知只能听见自己紧促的呼吸声和那不可控的心跳声。
在他收拾好自己一团乱麻的心思前，先导片开录了。
-
齐越知是第二个登场的，录影棚的中央是一张白色圆桌，一共六个位置，最左边已经入座的男人正是谈绥。
见他进来，谈绥起身微笑着向他示意，就像齐越知见过的，谈绥对所有初见之人的礼貌疏离。
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仿佛刚刚在摄影棚问自己要联系方式的不是他。
“虚伪。”
齐越知在心里暗骂，但在镜头前，他也只能点头致意。
那句虚伪好像也骂了自己。
“该死的谈绥。”
齐越知在心里补骂了一句。
不爽的他刻意走到离谈绥最远的最右侧坐下，这个位置虽然离谈绥最远，但角度却刚好能观察到对方，齐越知坐下抬眼，就正对上对方望过来的双眼。
还不待齐越知作何反应，录影棚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子，眉眼不算精致，但也称得上清秀，头发被精心地打理成侧边马尾编发，一袭水墨长裙更衬气质。
笑着和场内两人打好招呼后，女子坐在了相对离门最近的谈绥的旁边。
齐越知想起自己前不久为展览收集资料时看过她的视频。应映真，是位深入浅出的历史博主，主业是国内某所知名高校的老师，曾经有人怀揣着恶意去扒过她的资料，却只挖掘出对方硕果累累的科研成果。
女子之后进来的正是俞萧，礼貌寒暄完后，俞萧毫不犹豫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