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不如你们的愿
陆老夫人又惊又怒,气急败坏道:“不说我儿在战场上拿命拼杀,是陛下亲封的建威大将军,就说秦氏的孩子是我们陆家的长子长孙,断不能让陆家血脉流落在外!”
李禾曦轻嗤一声,“老夫人,陆之远是陛下亲封的建威大将军,本宫还是先帝之女,是先帝亲封的寿康公主,更是当今陛下的长姐!”
向她论尊贵,不自量力。
果然,两人神色当即变了变。
她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陆之远身上,“大周一向都是以嫡母为尊,妾室生下的孩子都是养在嫡母身边,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妾室有了孩子就要已平妻待之,那岂不是有了生育个个都要抬为平妻了。”
“真是荒唐!”
一番话说的陆老夫人心内更是怫然不悦。
李禾曦看在眼里,像她堂堂大周长公主哪能给无媒苟合的妾室养孩子,何况这孩子能不能养大都是未知数呢,现下不过是诓骗他们罢了。
自古士农工商,商最为轻贱,前世秦昭昭为了越级身份,不顾闺誉名声和陆之远暗通曲款结下珠胎,后以平妻身份进入了陆家,要的就是做建威大将军正妻的位置。
入府之后明里乖巧谦顺事事以她为先,处处以她为尊,暗里却伙同陆家密谋褫夺了她的公主封号。
夺她家产,将她双手双脚废掉,戳瞎了眼睛,熏聋了耳朵,割去舌头,再也不能言语,日日言语折磨她。
这一世李禾曦要让整个陆家为上一世的她陪葬,还要秦昭昭尝尝她所受的痛苦。
想要做平妻?想要秦家跨越阶级?痴人说梦!
陆之远皱着眉头出声道:“妾?昭昭温柔贤惠,和我琴瑟甚笃,怎能做妾。”
李禾曦又是一嗤,不以为意道:“秦昭昭出身商贾,纳她做妾已然是抬举她了。”
陆之远有些意外李禾曦这么快就查清了秦昭昭的家世,他不满道:“她替我育有长子,做妾委屈她了。”
一旦说起秦昭昭,陆之远的神色便缓和了许多。
李禾曦见陆之远还沉浸在一副柔情似水中,也不恼,只淡淡道:“她进了府,孩子就养在本宫这个嫡母身边,本宫贵为长公主,她和她的孩子还要感恩戴德才是。”
秦昭昭和他相伴多年,他亲口承诺会以平妻之礼风风光光迎她进门,若如此,岂不打他的脸。
李禾曦勾起唇角,“老夫人,陆家姑爷正忙着会试,倘若驸马奏明陛下将秦氏迎为平妻,和本宫平起平坐,御史台那班老夫子们奏裁弹劾,以刑法典章据争该如何?”
陆芝兰是陆之远的嫡妹,而她的夫君周景承是陆家的赘婿。
陆芝兰表面对她恭顺,实则笑里藏刀。
她的容貌就是被她毁之!
而周景然则道貌岸然,前世考取功名后他的仕途蒸蒸日上,随后在朝堂上拉拢众臣散播她不失的谣言,她被陛下褫夺封号非他功劳最大。
她的家产也有一半进入了他们的口袋。
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陆老夫人听罢,面上一惊,之远虽封了大将军,可大周向来重文轻武,他们陆家已经断了仕途,周景承绝不能在断。
她缓过精神,恼道:“秦氏温婉,怎会如长公主这般强词夺理,你,你这是容不下秦氏,以长公主之姿为难于我们。”
“老夫人,本宫晓之以理怎是你口中的强词夺理。”
李禾曦觑了他们一眼,继续道,“驸马五年未归家,这五年来皆是本宫屈尊降贵洗手作羹汤,上侍奉公婆下打理阖府庶务,本宫身为陆家长媳,自问并无过错,反而老夫人和本宫的好驸马一个咄咄逼人,一个要扶外室作平妻,试问天下人,谁对谁错。”
幸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让秦昭昭做妾才刚刚开始,他们想要什么,李禾曦就偏要夺走什么。
两人自知理亏,被李禾曦说的哑口无言,陆之远只得缓和脸来说道:“你是长公主,可昭昭不一样,她只有我能依靠,虽是平妻但进了府还是得向公主请安敬茶。”
旁人听来陆之远说的没错,可到底平妻和妾室差了十万八千里,平妻可是死后牌位也会移入祠堂供奉,受到后代祭拜的。
但妾就不同了,不上祠堂不受祭拜。
说得好听是家主的屋内之人,实则比府里得脸的用人都不如,做错事主母也可随意发卖处置。
只要是妾,终身是妾,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宠妾灭妻,在大周可是大罪。
李禾曦一下一下扣着黄花梨木雕梅花纹桌面,眼眸里凝着一道冷光,“老夫人和驸马若执意如此,御史大夫的案上将会有一道诉陆家娶平妻的陈词,而本宫亦已长公主身份面见陛下,让诸官评评理。”
“本宫未出降前,秦氏就和驸马苟合两年珠胎暗结,如今得了个将军,驸马爷就觉得能站在本宫头上,竟要将一个外室抬为平妻,这不仅在打本宫的脸更是在打皇家陛下的脸,届时看陛下是站在本宫这边还是建威大将军你这边。”
李禾曦眼眸一转,女使豆蔻将陈词双手奉上。
这一番话下来,陆老夫人犹如冷水泼顶,让她渐生寒意,想要怒骂李禾曦,却又顾虑她的长公主身份,因此脸红一阵青一阵,极为难堪。
平妻之事可小,若因此连累了陆家的前程那就大了。
秦氏只是个小小商户之女,本来就上不得台面,若不是看在她服侍她儿七年,甚得之远欢心,又给陆家生了长子,她本也不愿看她进门做平妻。
她的儿子值得更好的。
李禾曦虽不得她喜欢,但好歹是个公主,何况她手里握着丰富的嫁妆,府里这么多年的用度都出自她手,若现在因为这个事恼了她,便有些得不偿失。
等将来李禾曦一死,她的嫁妆悉数入了陆家,之远扶持秦氏也好还是娶个官宦嫡女作为继室也罢,总归是利好的事。
分析完利弊,陆老夫人再不满意也只得忍气吞声,“我做主,纳秦氏为妾,维哥儿就养在长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