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坐胎药
第二日。
陆老夫人携着秦昭昭和陆芝兰站在公主府的侧门口，守侧门的婆子探出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才说：“等着，我去通禀一声。”
“母亲，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陆芝兰抱怨道，“我好歹是建威大将军驸马爷的妹妹，这些下人什么狗眼神！”
陆老夫人也是眉心微蹙，如蜿蜒的山川，“长公主府里的下人确实不成体统，等我们接手了长公主府，里面的人是该好好的整治清理一番。”
“哼，”陆芝兰鼻孔朝天，眼里俱是嘲讽，“等这偌大的公主府成为陆府，我不仅让李禾曦尝尝走侧门的滋味还要将府里的这些下人一个一个杖打二十板子，尝尝我的雷霆手腕。”
如此等了一番，守门的婆子才让几人进府。
李禾曦早就等着她们，瞧着这三人步行而来，和崔嬷嬷互视一眼，吩咐道：“上茶。”
三人行完礼入座后，陆老夫人眼神一扫，陈嬷嬷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置在方桌上。
顺着陈嬷嬷掀盒盖的动作，陆老夫人才说道：“昨儿个听崔嬷嬷说起长公主有些心悸，老身便想着管家权给了芝兰也好，你也松快松快，故此又从宝和堂开了一些滋补利孕的药茶，老身已经交代给庖厨，长公主只要每日饮用上一碗，好好调理一番身子，为咱们之远开枝散叶才是头等要紧之事。”
说罢，陈嬷嬷双手捧着一碗乌黑浓稠的药汁奉于长公主面前。
崔嬷嬷接过，三人见她用银针轻轻往碗里一沾，个个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到拿出来的并无颜色，俱松了一口气。
李禾曦看在眼里，前世她十分信任几人，并无用银针试过，但想来也试不出什么结果，这坐胎药只有日日饮用才能渐入骨髓肺腑。
前世，日日饮用的坐胎药令她夏天畏热冬天畏寒，尤其一到阴雨天会无比疼痛，头发大把掉，指甲变软变薄。
请了大夫来看，却不知大夫早就被陆家收买，诊断结果均是身子虚，随意开了几副调理的药。
她攥紧手心，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会意：“这药饮凉了，容易伤胃，老奴让小厨房的人温一温长公主再饮用。”
李禾曦赞许的看了一眼崔嬷嬷，道了声“可。”
“长公主身边的崔嬷嬷可真是细心体贴，”陆老夫人横了她一眼，面上却笑着说，“这药茶不可放久，长公主记得一定要饮用。”
“老夫人的一片心意，本宫自然会好好享用，”李禾曦一个字一个字加重说完，犹豫片刻又道，“本宫观老夫人面色有些不佳，这头发也像比前段时日白了一些。”
陆老夫人原本听李禾曦接受了这药饮，心里还没得意几分，听到后面那一句面色不好，头发变白，慌忙转头询问陆芝兰和秦昭昭。
两人仔细看了一眼，陆芝兰点头回应：“好像确如长公主所说这般，母亲脸上的皱纹都比以往深了许多。”
脸是第一门面，所以京中贵妇不惜砸重金，来保护爱惜自己的脸蛋。
听到陆芝兰这么说，陆老夫人的一颗心沉沉下坠，这后半年节日宴会最多，若这样往来众人中，岂不被笑话。
李禾曦看着陆老夫人失态，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正色道：“本宫以前在宫中，那些宫里的娘娘为了固宠，在脸上可谓下了很多功夫，什么保养的方子都用过，但试来试去，不如内调。”
“何为内调？”陆老夫人果然勾起了兴趣，问道。
“宫中有一秘方叫玉容散，长期泡水服用，可养阴益气、润肤除皱。”
陆老夫人看着李禾曦轻启莲唇，端的是云发丰艳，颜盛色茂，更加坚定李禾曦就在用这玉容散。
她眼前一亮，心动道：“能让宫里头的娘娘服用，那定是极好的。”
李禾曦看她上钩，面上却为难道：“是啊，但这玉容散乃宫廷之物，不可外传。”
陆芝兰和陆老夫人相视一眼，替陆老夫人出声道：“以长公主的本事，这区区玉容散还拿不下吗，何况也就母亲一人使用，”她斜眼一看，又说，“长公主放心，倘若日后有人宣扬出去，这屋子里的人我第一个饶不了。”
屋里都是长公主身边的女使，陆芝兰这视线，令秦昭昭嘴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来。
李禾曦听完眉目间多了几分愁状，她凝了凝神，便道：“老夫人是驸马爷的母亲，本宫自然是要尽心对待，便从本宫的份例里拨一份给老夫人吧。”
陆老夫人这才满意笑纳。
闲聊了几句，陆芝兰将话绕到了周景承身上，“我记得长公主库房里有一支宣州诸葛高所制的散卓笔，挥毫此笔恍如飞鸿戏海,生动之致，景承最擅小楷，若能用长公主的散卓笔参加会试，岂不相得益彰。”
陆老夫人也跟着说：“反正长公主也用不到这散卓笔，不如就给了景承。”
李禾曦心内冷哼一声，只有她知道周景承腐儒守旧，死读经书、不懂治国之策，一个自大狂傲的儒生罢了。
前世不仅挪用了她的观点，还用她的散卓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策论，就是这篇策论引起了安定王的注意，才让他声名鹊起，令他在会试和殿试中脱颖而出。
这一世，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李禾曦端起茶托，用茶杯撇开茶沫叶子，慢慢悠悠道：“散卓笔本宫确实有，不过本宫凭什么要给一个白袍之人。”
陆芝兰一怔，感觉脸上狠狠被扇了一个巴掌，有些难堪。
她对周景承可是寄予厚望的，陆老夫人明显对李禾曦这话有些不满，“长公主深居简出，目光短浅些也无可厚非，之远说景承腹有诗书，博涉经史，他说能中就一定能中，等景承金榜题名，红袍加身，位列人臣，还怕没有绝世好笔吗。”
陆芝兰一听，得意一笑。
“那就等他金榜题名，”李禾曦盖上茶杯，“届时，本宫定予以嘉赏。”
陆老夫人被这话一呛，心里鄙夷李禾曦眼光狭小局限。
这时，崔嬷嬷上前道：“长公主，您吩咐给镇国老夫人准备的寿礼眉寿酒已备好。”
镇国老夫人嗜酒，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陆家品阶不够，自然不在邀请名单上。
陆老夫人只能让陆家人去蹭长公主府的邀请帖。
前世，秦昭昭和陆芝兰就是靠着她打入了京中贵妇圈。
陆老夫人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