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挑拨离间
厌翟车设有紫色团盖,驾车的四匹马皆是赤红色，头上插着翟羽，马脸上戴着铜质面罩，胸前系有彩带结和胸铃，装扮得极为漂亮。
傅家小厮眼尖，一看这马车非皇家权贵不能用，连帖子都不用出示，立即恭敬的迎接李禾曦一行人进了门。
陆芝兰和秦昭昭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簪缨世族的宴会，左看右瞧，恨不得眼珠子贴在上面。
崔嬷嬷轻咳一声，提醒道：“傅家家风深韵，你们二人举止不可如此轻浮。”
李禾曦懒得理会二人，只道：“难得这般大喜事，嬷嬷，不必如此严苛。”
反正丢脸的是陆家，她们没必要替陆家出面维护。
这时候，傅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李禾曦携着几人进入了厅内，呼啦啦一行人正预行礼，李禾曦含着笑，伸手出言：“大家不用如此，今日是镇国老夫人大寿，一切免俗。”
“长公主，还是如此和颜悦色。”
“有些日子没见着长公主了，还以为您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还是多出来走动和我们说说话才好，老是在府里有什么得趣，我最新从东洋那得了个稀奇玩意儿，长公主有空来我府中一起把玩。”
众人围在她身边，脸上皆都带了一丝欣喜。
李禾曦在圈子里一向被交口称誉，平日里从不摆公主架子，态度温和谦顺，言语得体讨人喜欢，所以即使是个被冷落的公主，京里这些贵妇也愿意和她交往，久而久之，便和其中一些人处成了手帕交。
后来嫁进了陆家，陆家以新妇不得抛头露面为由将她困在内宅，却让秦昭昭和陆芝兰替她周旋结交，以致她渐渐脱离了这个圈子，与这些人渐行渐远。
再后来，闺誉被人污蔑受损，这些人虽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断绝了关系，不再往来。
这些贵妇娘子别看只是深闺妇人，在家里头可是有一定分量，一张嘴既能吹出花也能让你跌谷底。
所以，李禾曦知道，关系，是要靠长期联络的。
她真心笑道：“夫人不嫌我聒噪，那我可要叨扰了。”
几人喜笑颜颜，落在陆芝兰和秦昭昭眼里就显得碍眼了。
“怎会嫌长公主聒噪呢，您来，我求之不得呢，我家里那个老头子在国子监还不够之乎者也，回到家里，说话更是板板正正，可头疼了，正缺人说话吐槽哩。”
一番话，惹得李禾曦和一众夫人捂嘴笑。
秦昭昭却是抓住了国子监这个关键字眼，她眼前一亮，大胆上前一步微微福身，才出声道：“夫人方才和长公主说话，妾一眼便瞧见了夫人这双眉毛，宛若一抹袅袅细柳，霎是好看。”
和李禾曦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夫人王氏，一听这话，笑的如花般说道：“我今日描的是倒晕眉，是描绘成一弯月形的眉毛，在宫里头正流行呢。”
众人纷纷往王夫人的眉毛上看，“王夫人的两弯似蹙非蹙的柳眉，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李禾曦平视于她，目光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前世，秦昭昭第一个巴结奉承的就是国子监祭酒的夫人王氏，通过她又结识了国子监其他贵夫人，不仅为她儿子打下人脉也令她在圈中混的风生水起。
这次，她要让秦昭昭身陷淤泥，在权贵门阀中抬不起头。
何人不爱美，这话正好说在了王氏的心坎上，不免多看了一眼秦昭昭，见她眼生，穿戴上也并不出挑，便有意抬她一抬，“这位夫人倒未曾见过，但观你气质素雅，我一见如故，改日定下帖子邀来一聚，你可要来。”
秦昭昭心中一喜，觉得浑身都舒畅开来，忙不迭道了声好，又说：“妾闲来无事，平日在家中制一些口脂面脂，正好身边带了一盒雪花膏，对眼角细纹很有奇效，夫人不嫌便收下，用的好便是对妾最大的肯定。”
因着王氏夫君的关系，京中不少贵妇人想要自家郎君哥儿的进国子监读书，身边不少人奉承。
这一句，便一呼百应，不少人围在了秦昭昭身边。
“你的手可真巧，若真这么奇效，可说定了，我也要拿一盒回去试试。”
“正好我府里下月赏花宴，你可要来。”
李禾曦看着王氏拿着雪花膏爱不释手，笑着道：“我这妹妹在这上面一向心思巧，夫人用了，眼角边的细纹定能祛除。”
她的尾音尚未散去，王氏刚打开的雪花膏，砰地一声合拢，眼睛里立即染上了一片风雪，冷气袭来，她不悦的抬起眼，秦昭昭和陆芝兰身边围着一群人正有说有笑。
“长公主嘴里的妹妹是？”
李禾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说道：“她是驸马刚纳的妾室，姓秦，唤昭昭。”
王氏皱眉道：“一个妾室而已，哪里能配和长公主做姐妹。”
李禾曦淡淡道：“驸马爷喜欢，我又能如何，说重了就该是我妒忌，以势欺人了。”
王氏柳眉微曲，并不认同，对家中小妾就该重拳出击，“你啊，还是心太慈。”
李禾曦刚作势叹了一口气，已经见王氏大声说道：“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府上又在哪里，我好下帖邀约。”
正交谈甚欢的秦昭昭忽然听到王氏询问，正想转头将心中拟好的说辞道出，却听李禾曦的声音已经落下：“忘了向大家介绍二位。”
“这位是驸马的嫡妹，陆家陆芝兰小娘子。”
陆芝兰这才上前，向众人福身，以示见礼。
“这位，”说到秦昭昭，李禾曦明显顿了一顿，“她是我家中小妾，名唤秦昭昭。”
这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昭昭身上，在场的人无不露出震惊的神色。
当日长公主替驸马纳妾，闹得全京城无人不知，却不想，一个小妾竟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镇国老夫人的寿宴上。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风华绝代，一个长得清汤寡面似的，这驸马是眼瞎了吗？
长公主好歹是先帝的女儿，驸马却将这个妾室养在外头七年，还生养了一个庶子，这般人品，陆家着实配不上寿康长公主。
如今，还让驸马的妹妹和一个妾室参加寿宴，这陆家好大的脸面。
眼中不禁对长公主多了几分同情。
王氏观察着大家神情，这才说道：“这雪花膏好是好，但我用惯了含香楼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