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动心
豆蔻拿着玉痕膏从里屋出来,一脸诧异:“这个时辰,驸马爷怎么突然求见公主了?”
李禾曦侧了侧脸,勾起一抹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肚子里又装了什么坏水来本宫这撒泼呢!”
“天都要黑了,怎好让香云独守空房呢,”她唇角的弧度弯的如一抹新月,“你去陆府让秦氏知道驸马爷来了公主府。”
豆蔻眸子一转,猜到长公主的用意,将玉痕膏递给了蓉嬷嬷后才往陆府方向走去。
李禾曦环视一圈,对她们吩咐:“你们都先退下吧。”
等人都下去后,李禾曦这才对汇报的婆子说:“传他进来吧。”
崔嬷嬷一听,含了一丝担忧:“驸马爷这个时候来怕是不对劲,不如公主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去,何必见他呢。”
李禾曦看着得了吩咐的婆子离去的背影,讽刺道:“嬷嬷放心,只要他还顾虑本宫是公主,他就不敢真对本宫如何。”
前世,她被陆之远花言巧语坑骗,将侍卫亲军拨到了他的身边。
护卫队一向唯她是从,是以她命护卫队以驸马为尊,认他为主,从此便成了陆之远一人的护卫队。
如今,这些身怀武功的护卫担负着保护公主府的使命,更是她手中的一柄杀人不沾血的好刀。
陆之远今日来,早在婆子汇报前她就知道了。
这要归功于有着深厚内力的裴绩,他早就用内力传音,独独只有她能听到。
现在的公主府就是一个铁桶,无坚不摧!
陆之远进入公主府后,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
他从没想过要和陆芝兰同房。
成亲这么多年,他和她真正算得上交谈,一次是要迎昭昭为平妻,一次是替昭昭打抱不平。
他的父亲劝说他,陆家早就是副空壳子,维持不住昔日的光华,而尚公主能让陆家扭亏为盈。
虽然寿康公主并不是太后所出,在宫里并不受到重视,但皇家最重脸面,公主能有的待遇,该有的都会有。
而这些丰厚嫁妆将让陆家焕然新生。
皇城根脚下,遍地都是官帽,他在官海浸淫二十多年,也只能做到小小六品的芝麻官。
他知道,他的官阶已经做到头了。
何况大周有多少成千上万的学子,与其去拼搏一个看不到头的功名,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做一个闲散富贵人来的快活。
在读书人眼里上公主是投机取巧,十分屈辱的事。
陆之远笑他父亲眼光平庸,没有为陆家的长远打算。
若非尚了公主,他相信以他的学识才貌,定能在科考中脱颖而出,为朝廷做出一番贡献。
陆之远渐渐将心中的烦闷燃烧成了一团火焰。
园子内,婆娑的桂花树层层相铺,挂满了金黄色的花朵,如繁星点点。
层层叠嶂下,窗棂内显现出一道绰约身姿。
前头引路的婆子掀开竹帘,“长公主,驸马爷来了。”
李禾曦轻轻“嗯”了一声。
从陆之远的角度望去,她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外罩一件碧纱暗纹披衫,领口和袖口镶有一圈云雾滚边,下着郁金百叠裙,乌黑长发全部梳拢到一侧,以精致的点翠珊瑚腊梅簪作为装饰。
李禾曦长相偏娇艳妩媚,陆之远骤然见到她清丽装扮,不知不觉看愣了,仿佛心底有一处被抚平了。
而那一团火焰却烧的更旺更猛烈了,令他莫名的有些燥热。
他吞了吞口水。
本想苛责她为何封了如意门的话,却久久无法响起。
李禾曦并不看他,只捧着一本书,声音清澈如山中泉,“驸马今夜来此,所谓何事?”
陆之远想到院子里为他争宠的那几个妾室,又见其冷淡,一番对比下竟生出了几分怜惜。
她也是女人,定也希望得到夫君的疼爱。
如今这般自持端庄,想来是被他伤了心。
思及此,陆之远作势轻咳两声,走进暖阁内,在她身边坐下,说道:“这阵子我忙着外头的事,一时分不开身,便忽略了你,今日便过来看看你。”
李禾曦继续捧着书看,“驸马用过晚膳了吗?”
面上装作一副清淡,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陆之远笑笑,“告诉庖厨,就上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即可。”
“哦,”李禾曦翻了一页,“驸马来的不巧,本宫已经用过饭了。”
陆之远顿了顿。
有这么一瞬间的静默,他干涩的笑着,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陆之远接过崔嬷嬷递来的茶水,一仰脖子喝了,随后上前握了握她还捧着书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凉得如案上插着花的青瓷釉。
他执着手,眼睛里是金灿灿的星子儿,“今夜我便宿在公主处歇息吧。”
刚说完这句,他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声响。
他抬头看向顶格,“什么声音?”
若他在进一步,她的侍卫亲军可不是吃素的。
李禾曦掠下眼底一片阴鸷,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那是本宫的暗卫,负责公主府的安危。”
长公主身边的这一支护卫,陆之远早就眼馋得很,想要占为己用。
“这些护卫毕竟是男子,这般贴身守护不成体统,”陆之远敛下眼中的精算,“公主是我的妻子,理应有我守护,这样,我挑选一些会拳脚的女子来保护公主,至于这些护卫一身功夫不可埋没,我定让他们在该施展的地方大施拳脚。”
他所谓会拳脚的女子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子,个个高大壮实,在拳打脚踢方面,确实厉害。
李禾曦取过崔嬷嬷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心,“本宫身边的护卫首领是从四品,二等护卫是从五品,其余都是从六品,他们从小训练有素,被教导保护公主,能护主是他们无上的荣光,驸马这是质疑保护本宫的侍卫亲军大材小用了?”
陆之远衣袍下的手指微微一颤,旋即道:“公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向李禾曦慢慢擦拭着的手,眼里一片震惊,她这是在厌恶他?
还没细想,外头有人掀了帘子,恭声道:“长公主,陆府秦姨娘的女使在外头回禀说陆府的长孙突然身体不适,特来寻驸马。”
“什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