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拜师
第四十三章 拜师
“这……”我有些为难。
苏楼见状，虽然很失望，但却给我阿娘找借口：“我与云夫人多年未见，当年最后一面又有些不愉快，她不想见我也是应该的。”
“既然她不愿，我还是别去了，免得惹她不快。”
小乞丐恰巧啃完烧饼，将衣襟上的碎屑也捻起来吃干净以后才起身，闻言嗤笑：“我看是你不敢吧？”
说来也怪，明明眼前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个身手不凡，年龄又大，阅历更是比小的那个强出百倍，可如今叫我看，却是小的那个把大的那个，拿捏得死死的。
更别提收徒一事，是大的那个率先提出，而小的这个，至今都没给回复。
想到这儿，我直接问出口：“小乞丐，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拜苏叔叔为师？”
小乞丐白了我一眼：“我有名字，少一天到晚小乞丐小乞丐的叫，多难听。”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气结。
他清了清喉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听好了，我叫天冬。”
苏楼笑着说：“好名字，不知道天冬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天冬面上仍然带着些犹豫：“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看你聪明机灵，看你心思纯净，看你孤苦可怜，”苏楼两手一摊，“而我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如今若是要在京城久居，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教个徒弟，我看就不错。”
“可，这些是你收我为徒的，你的理由，那我呢，我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天冬问。
苏楼眨眨眼：“原来是想看看我的能耐？那怎么不直说。”
他左右看看，让我和天冬退远了些，不知怎么做到的，几息之内，苏楼竟然就悄无声息上了一旁的房顶，从房檐上掰下一条冰棱，原地施展了一套剑法。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能看出苏楼身法绝妙，脚步轻灵，这时我才发现，昨日才下了雪，这巷子里往日人迹罕至，因此地上雪完好无损。
如今这里只有我和小乞……天冬的脚印，苏楼来了这么久，竟然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思索间，他已停了下来，身旁的天冬双眼发亮，却还矜持着，嘴上只说：“还不错。”
我无所顾忌，夸个不停：“苏楼叔叔！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过去我觉得读书人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只因我爹秦伯远十年寒窗，手不释卷，可一夕之间，他却变了脸，让我寒心至极。
现在我觉得，若是能学些拳脚功夫也不错，至少若再有些冲突，我能保护阿娘。
再不济……学了轻功，以后出门我翻墙就行，不用钻狗洞，体面不少。
因此我便问：“苏叔叔，天冬不答应你，我能当你的徒弟吗？我也想跟你学功夫！”
“谁、谁说我不答应了？”一听我的话，天冬急了，“我答应了！”
苏楼先是回答我：“原本我便有这意思，赶巧你自己提了，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教一个跟教两个，也没什么分别。”
又看向天冬：“既然你答应，即日起，你便是我苏楼的徒儿了，此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天冬郑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我看了看地：“我也要跪吗？”
苏楼摇头：“你与天冬不同，并非身世，而是身体素质的差别，方才那套剑法，若天冬学，一年半载已是足够，可若是你……”
苏楼没说完，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因此也不气馁：“师傅这样说，一定是有别的办法。”
他失笑道：“你倒是改口很快。”
天冬也不甘示弱：“师傅，我是你的第一个徒弟吗？”
“是的。”苏楼点头。
“也就是说，她是第二个了？”天冬忽然不怀好意看着我，“叫声师兄我听听。”
“师傅，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别的办法了？”我无视天冬，继续认真看着苏楼。
“你……”
我只看到师傅的嘴一张一合，他到底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因为我的头忽然又开始了疼痛。
从我出生起，这疼痛就一直伴随着我，或轻或重，不分昼夜。
这几日的疼痛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我有些放松警惕，这一日它便给我来了一记重击。
我捂着头抽气，眼前阵阵发黑，等我回过神，发现苏楼和天冬都在看我，苏楼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天冬面色如常，只有眼神里藏着一丝关切。
“怎么了这是？”师傅紧张询问。
我放缓呼吸，咬牙抵过那一阵疼痛：“老 毛病了……出生开始，就有头痛病。”
“没找大夫看看？”他皱眉，“你可是秦伯远的头一个孩子，就这么不重视？那个王八蛋！”
我摇摇头：“看过很多，都说没得治。”
见我疼的厉害，苏楼将我背在背上送回了秦府。
到了小院墙外，他看见我进出的狗洞，咳嗽两声掩住声音里的笑意：“身法轻功多费些时日，你也能修习个七七八八，日后总不会叫你只能从狗洞出入的。”
“今日……就叫师傅送你一程吧。”
他看向天冬：“你在这里等我。”
天冬反问：“等多久。”
苏楼看向我：“你阿娘这个时间会做什么？”
“大约在屋里绣花吧？”我想了想。
于是他回答：“很快。”
可我说错了。
也许是之前带回来的东西太多，阿娘躺了几日，到底还是闲不住，此时正在院子里整理，苏楼背着我翻墙而入，正好望见阿娘的背影。
等阿娘听见声音回身，只看到我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
“阿狸？你怎么回来的？”阿娘很诧异。
“师傅……苏楼送我回来的，他身手很好，”我解释道，“阿娘，我已决定拜他为师了。”
“他的天资很好，我爹的本事，他学了很多，这些年未见，不知又从哪学了诸多能耐，你若能学得三分已是足够，”阿娘抿了抿唇，“……他人呢？”
我茫然道：“不知道，他见了你的背影，放下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