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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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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小莲回家之后,我在状元桥那里多坐了一会儿。回到家,才知道父亲一直在葡萄架下饮酒等我。

他让我去他房间。当我看了父亲从柜台取出针灸,我知道终于还是拒绝不了。毕竟以后要上战场,对一份武力便多一份保障。如果不能活着回来,那小莲的等待又算什么呢。

约莫三个时辰,治疗才勉强结束。我看着父亲满是汗水苍白的脸,心中总是心疼。

我微微动了一下手臂,一阵钻心的疼马上蔓延开来,然后才慢慢消转。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父亲又帮我敷了一下外伤药并缠上纱布,这才让我起身。

他疲惫地说:“这剑气真是见所未见,难为你了。”

阿信的剑气确实不能用我天涯的剑气来衡量,虽然从我这里学得,但已经是脱胎换骨。仅仅是一年时间,他便断我经脉。虽然有诸多因素在其间,但他的进步确实匪夷所思。

对于正常习武之人,经脉斩断已经是废了;可是,我还算废的不够彻底,难道又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

父亲说,若不是他早年遇到医圣秦裕幸得传艺,否则我想恢复武功,确实难于登天。

之前和父亲喝酒聊天时,他曾讲到在他离开的那一年,也就是战争爆发的那一年,他在小镇上遇到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而那位老者恰好是名扬天下的“医圣”秦裕。仔细算下时间,也差不多是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父亲也不过是一方捕头,在野外抓捕犯人时受伤,恰好医圣路过,顺手将父亲身上的创伤给医治了。

我曾也听过老人讲过这个医圣,据说是扁鹊的后人,虽说为人善良,但心性却算古怪;我想老人说他心性古怪,也许是因为他俩有间隙的。据父亲说,医圣秦裕为人率性自然,逍遥自在,自是一等一的神仙人物。

父亲说,那次是因为医圣秦裕为采一株药引才辗转来到我们镇子。不料,父亲却有幸被他收为记名弟子,在镇子上呆了几日,传下两本古籍与父亲便离去了。

父亲总感慨,若不是蓝家的人催促,医圣也许会呆得久一些;而父亲也许学的东西就更多了。而正是父亲讲到这里,我才不禁对蓝家留上了心。毕竟,总感觉到处都是蓝家的影子。我还是习惯性地将疑问埋在心底,没有多问父亲什么。

医圣留下了一本医书,里面确确实实记载了一门医治我经脉的方子;医圣同样也留下了一本武学,父亲修习后在战争中迅速得到提升,如今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父亲也将那本书给我一观,书中记载的法门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不过,我也只是用来长长见识,并未修习。

父亲当时感慨道:“若不是那场风雨欲来的战争,师尊还会不会传我衣钵?”到底医圣老人家怎么想,也无从追究了,毕竟父亲终此一生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战争结束后,父亲曾去过医谷,只是他不过是记名弟子,并没有资格进入医谷腹地。出于对师尊师门的尊重,父亲也只是在医谷外围拜祭了一番抱憾离开。

如今,战争的迷雾又一次笼罩在北方大地。

父亲疲倦地坐在床头,接着便让我回房休息。

次日一大早,将军早早赶来,并为我们备了两匹良驹。我们毕竟也不需要多收拾什么,将军府留给小石头住着,也许小莲还会过来帮忙收拾。而想着小莲,我又不由一阵心疼。父亲告诉我说,昨晚我出门时他已唤来王婆,考虑到战争长远,就单方面把婚约解除了。我想,父亲也知道等待的苦痛;这样子,对小莲也好。

父亲勉强笑着对我说:“但愿老木头能够理解吧。”我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老木头”指的是谁,无奈苦笑,也心中祝愿小莲能够幸福。

我和父亲走出门,将军持鞍拱手说道:“梦得兄,贤侄走吧。”

我不擅马术,唯一接触过马也只是年少父亲做捕头的时候了。虽说,我有武功根底;可现在,我的右手始终不便使力。费了一些功夫,终于还是上了马。

我左手持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石头。

我朝他喊道:“阿石,好好照顾自己,保护你姐姐。”

小石头说道:“师尊,姐姐明天就要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为什么要走啊?”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终于小石头哽咽着说道:“师公、师尊,保重。”说罢,他便要去擦拭眼泪。我看得揪心,听着将军说到“出发”,便狠心回头,用腿一夹马肚子,随着他们离去了。

我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要走到街头时,听到小石头激动的喊声:“师尊,师尊,姐姐来了。”

前方是初升的太阳,我看着那遥远的地平线,忍住眼泪,大吼一声:“驾。”我座下的马不由长嘶一声,加快速度往前疾行。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小石头的声音,他望着我,我却望着父亲的身影。就像很多年前,早晨映照着父亲离去背影的曙光,却像黄昏的余晖。

“师尊、师尊……”

小石头使着轻功拼命追着我们,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慌乱的身形。但终于他还是没有了气力,留在原地看着我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终于,还是走了。

我走了,会不会是永远地走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官道变得泥泞难行。我们一日行不过百里,随行马卒忍不住骂这鬼天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也赶到了长江边。

我们一行人在长江边的驿站驻下,等秋雨过去,才乘船过江。虽然离都城仍有千余里,但将军似乎也不是太着急,也并没有为这战争所带来的阴雨愁云而动容,似乎只要带着父亲与我回到都城便足矣。如此想来,我们似乎变作囚犯一般。我自信我能从容离开,但顾忌到父亲,也不免投鼠忌器。况且,父亲并没有表现什么反感,每天也照常与将军寒暄。如此一来,我也只好作罢。

这一日,我将把马交给随从带去马厩,一个人往长江边走去。秋雨仍如往常一般下着,它不似春雨那般似细毡牛毛温柔,它只是那么肆无忌惮地下着,下着,用全身的力气浸渍着我的头发。

我想起雨夜的那把油纸伞,那若有似无的如丁香花的幽怨。

我在长江边找到了一座破落的亭子,亭中央的石桌都缺了一个角。我把雨伞放在石桌上,倚靠在柱子上,目光飘向了滚滚逝去的流水。

秋天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很冷。江风携带着雨水浸灌着我的领口,使我不得不缩紧我的头颅。我觉得我好似江边的江边随风而动的芦苇,在风雨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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