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各怀心思
宿西县境内,黑泉寨。
刘瑞天坐在寨主宝座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边建安则一脸愁容地站在他身旁,沉默不语。
刘瑞天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但他却毫无食欲,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今年的大雪异常的大,连续下了好几天,导致整个山寨都被积雪覆盖。
刘瑞天被困在山寨内,无法外出,心情愈发烦闷。
“大当家,您就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等雪小一些,小人就带兄弟们打下宿西城。”边建安轻声劝道。
自从上次救刘瑞天有功后,他在黑泉寨的地位直线上升,现在已成为仅次于刘瑞天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瑞天冷哼一声,沉声道:“看来这老天也要跟我作对,好不容易招募到两万人,竟然下起这么大的雪。”
边建安连忙安慰道:“大当家,莫要乱说。
这只是时运不济罢了,虽然大雪封山,但宿西境内的流民得知我们黑泉寨招人,已经开始向这边集结了。
人数越多,打下宿西城的概率就越大。”
“这就是我吃不下饭的原因。”刘瑞天脸色阴沉地说道。
此时的黑泉寨与之前相比,规模已经扩大了将近两倍,内部密密麻麻地居住着四万余人。
招募来的这些人每天的饮食开销都是一笔巨大的费用,即便刘瑞天拥有几斗黄金,也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消耗。
原本他计划招募到两万人后便攻打宿西城,将其作为自己的据点,但近日来大雪越下越大,严重打乱了他的计划。
“大当家,稍安勿躁,虽然这场雪越来越大,但对我们来说难受,对宿西城的守军同样也是一种折磨。
只要雪势稍有减弱,我们立刻攻城,必能攻下宿西城。”边建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经过这三个月的不断侦查和打探,他们已经对宿西城的城防情况了如指掌。
黑泉寨周边的城镇中,以宿西城的城防最为薄弱。
而宿西城的守军仅有八千余人,其中三千人日夜守卫在县衙附近。
此外,宿西县令也察觉到了近期黑泉寨大量招人以及其他一些异常情报,已经将城中的金银财宝分批运走,显然察觉到了危险。
刘瑞天松了口气:“那就希望如此吧。”
……
玄安城,高平郡王府。
“殿下,那女人进山和解路上被老虎袭击了,生死不知。”苏正兴奋道。
“此话当真?”周逸贤小心翼翼地道。
“当真,老夫派人去看了,她带去的侍卫全死了,她乘坐的轿子上有,虎爪印,也在马车周围发现了她残缺的衣物。”苏正冷笑道。
“哈哈,天助我也,玄安军终于落到我手中了。”周逸贤仰天长笑很是失态。
“殿下,注意仪态,注意仪态呀。”苏正提醒后又道:“殿下,陛下那边来信了,询问今年为何没有朝贡。”
“哼,还有脸又来信问今年为何没有朝贡,当年若不是这小儿刺杀周擎太子,朝局怎会动荡,被辽国趁机南下,引得天下大乱,祖宗基业毁之一旦。”
每每提到永兴帝周逸贤心中的气怎么也止不住,虽说他是宗室旁系。
身份也是不低的,有时候在封地他的王令可比圣旨管用多了。
“那老臣该怎么回信?”苏正询问道。
“与往常一样,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一下便好。”周逸贤挥了挥手道。
周逸贤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那座大山终于消失不见。
柳若澜太妖孽了,天下大乱之前,他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堪堪自保。
自从收了她为幕僚后,他才真切了解到什么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感受到被人掣肘的感觉。
不过现在没事了,柳若澜已经失踪,现在是他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周逸贤来到一张硕大的羊皮地图前,手指一阵滑动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圈,上面赫然是宿西城。
……
宿西城,县衙内堂。
一名二百多斤的白胖男子正急得满头是汗,不停地盘着手中已经光滑的玉如意,即使这大雪纷飞的寒冬里。
他便是宿西县令郝富。
“县尊大人,这接连几日的大雪车马难行,出城没多远车轮就陷入泥坑中。”一名衙役禀报道。
“哎呀,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郝富重重将手中盘得锃亮的玉如意点了点衙役的头。
他不得不着急,这些运出去的都是他身为县令多年经营所得的财富。
没错,郝富是个商人,就连他这个官都是花重金买来的。
‘千里做官只为财’在他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于别的官巧取豪夺,郝富做法就温和多了,他是商人,没人比他更了解商人,所以他上任后,对百姓秋毫无犯,对商人就对不住了。
每年抄一位富商的家,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商人想逃?对不起,真当他这县令是泥捏的不成,宿西城这片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并不是他有什么神通,而是他有数十万的眼线,可以说每一个百姓都是他的眼线。
举报商人外套核实之后,由郝富自掏腰包赏黄金五十两。
黄金五十对于郝富来说毛都不算,可对百姓来说是一笔巨款。
商人想逃也是可以塞钱给那些百姓啊,可他又有几个五十两呢?
“父亲大人,天降大雪,车马难行,此乃天意。”大堂侧门传来一道声音。
郝富肥胖的身子一颤:“富贵,你为何还没走?”
“父亲大人,孩儿希望您叫我贵儿。”郝富贵双眼含着泪花咬牙道。
郝富贵这辈子非常的完美,父亲是宿西城县令,母亲是大家闺秀,而且他是独子。
唯一的瑕疵就是他这名字,郝富贵。
多么接地气的名字啊,每次遇到新的朋友自我介绍时,他羞愧地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的,富贵,为何没跟你母亲一起逃了?”郝富上前焦急问道。
“车坐不下了,咳,孩儿心系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