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昔日的病房

情况。只见医生的眉头，先是微微蹙起，直到完全紧锁。

见此，三井不免紧张，忙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一手抚摸着下巴，似是正在努力组织着语言。

“医生，您说啊。”见状，三井更急了。

“这位是你的...？”

三井不知如何接话。

“连身份证件都没出具，她是你什么人？”医生略带不客气的语气，直白地又问了一遍。

“远亲？朋友？女朋友？”

“算... 一个球友吧。”三井实在不知怎么定义二人的关系，其实他俩好像没有任何关系。顿了顿，又接着问：“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嗯...她有保险吗？”

“医生，你知道，钱不是问题...”

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来，看这里。”

......

隔壁的私人病房里。

榕榕梦到了枫，还梦到了... 一阵凉风，背上发凉，她忽得惊醒。

...很饿，环顾四周，桌上摆着一些日料。

可能是刚刚护士送来的吧，心想。可是此时她并不想吃凉的，只想喝上一杯热巧克力。

她下床，腿疼—— 啊，她不小心，随手碰开了病床旁的抽屉。

抽屉虽然带锁，但并没有锁死。这里面是...

咦？是一张照片，一张大合影。

揣着猫咪一般的好奇，她取出了那张照片。上面一群十四五岁模样的男生容光焕发，青春年少。

榕榕的目光从最上排的男生，一个个扫过，直到... 嗯？前排中间的这个，留着中分的俊郎少年，笑得这样自信，眉眼间，还透着一股不可一世傲气呢。

哎？这眉眼，怎么这么像那个...？

这男生手中举着的是，什么奖状吗？仔细看去，上面写着：全国国中篮球大赛冠军-

MVP...

三井寿！

一旁的办公室。

医生引导三井，贴近光板，用笔指着片子上的一处黑团。三井仔细看去，那是膝盖里面，有个小小的...

“这，这是！”三井一惊。

“没错。”医生轻叹一口气。习惯性地摘掉黑框眼镜，缓缓道：“其实她和你当年的膝盖问题很相似，都是外部撞击引起的半月板损伤，但是程度不同。”

医生在办公室内踱步，三井还盯着片子上的那处黑团，愣在那里。

“她这个，如今看来，要比你当年的情况还严重很多。”

“所以她才装了这个...”

“对，人工微关节。”

“而且，一看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和当年的你也差不多。医生苦笑着叹气。一看她，就是常常带伤打球。你看，软骨都没了，这人工微关节磨损成这样了，又和膝盖骨时常碰撞。”

一定很疼！三井的心底似是一揪，隐约的心疼。当年他的膝盖伤得没有这么严重，都疼得不行，那她这个样子，还天天打球，每一步，每一跳，都是钻心的疼吧...

“怎么，她是专业运动员吗？”

三井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雪上加霜，刚刚这个地方还被外力扭曲了一些。医生指着片子上的一处。”

可恶，就是那几个畜生！三井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铁男严禁手下打女人，可那帮畜生真是丧心病狂！

“医生，那现在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关节，但这种手术目前日本还做不了，实际上日本根本就不能做关节手术，她这关节估计是在美国放上的吧。”

美国？三井疑惑，原来她...

“如果不能马上换关节，那就只能先尽量固定，肯定不能再跑跳了。”

....三井沉默，心想，这要怎么向她解释呢，对一个坚持打球的人来说，似乎太残酷了。那感觉，他懂的。

医生见三井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先转移换题，关切道：“你自己呢？这几年，你的膝盖，平时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

“又打篮球了吗？”

“..没。”.三井转开头，似是回避着什么。

“哦，为什么呢？”主治医生亲切地和他聊起往事。

“怕旧伤复发。”三井似是搪塞道。

“真的吗？”医生显然不信。

“......”

“当年，伤好后，我只告诉你要注意保护膝盖，可没说你不能继续打球啊。”

“.... 我知道。”

医生见三井显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便回到现实，问：“... 还有，你这个牙，是怎么搞的？”

“.... ”三井无语。这位主治医师的这家医院，自从那年出院后，三井就没再来了。平时就算有什么小伤小毛病，他也不会来这里。不愿意来，就是不愿意听这位身为长辈的医生，如父亲一般对自己“训话”。要不是因为今晚帮她检查，要找熟人，他才不会...

“跟人打架了吧？”

“....”

“不打球，就打架。现在的年轻人哟。”医生轻轻摇头，“你父亲知道吗？”

“....”

显然他父亲并不知道儿子的现状，医生想，但不再追问，回到主题：“你的膝盖，要不要现在做个复查？”医生提议。

“不，不用了。”三井推脱。

“来都来了。”

“还是不了。”说罢三井起身，刚要出门，却看到...

“你...”

只见榕榕拄着拐杖，正呆立在半掩半开的办公室门外。

她是听到了他和医生刚刚的对话...？

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