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伯特的小夜曲，我就随手拉了一段给他听。”你小心选择措辞。对于手冢国光的想法，你不知该如何揣测，然而隐秘的期望催动你去证实。
“舒伯特吗，品味不错。真没想到你还挺主动。”
“不是，是他向我要求的。”
“等等，我嗅到了可疑的味道。你的意思是，他向你要求了一首小夜曲？”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你。
你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不如说你在录视频的时候就无法停止想象他的动机。
“是的吧。”
“So you serenaded him as he asked?”她忍不住用英文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经过翻译的语义再也无法掩盖本质。为他献上夜曲这一行为本身就与表白无异。
“Yeah…… I think so?”
“Oh my god！宝贝你这是遇上高手了！”吉成夏子兴奋得一把搂过你的肩膀，“你之前不是说过他也学德语听古典乐吗，那他肯定是故意的啊！”
你小声替他辩解：“他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吧，嗯……或许只是因为很好听呢。我也不好擅自揣测……”
“你我都不是他本人，都是在揣测，休想在这一点上说服我。我用直觉担保这小子就是故意钓你。”她来了劲，“人际交往不就是你猜我猜？你一个人脑子里都设想完了那还交往什么？”
一连串反问与质问把你打得措手不及，脑袋里嗡嗡响。
你点点头。
“不行，你可不能在这一点上输了。真理，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你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手冢愿意再多表现出哪怕一点对你的投入，你都能更加果断地承认。
“我……我很尊敬他。”简单一句话就仿佛耗尽了全部的能量。
“哼哼，听起来你很喜欢他。等着，我一定帮你扳回一城，不能让这小子自以为是下去。”你的导师自作主张对你下了诊断。
这就是吉成夏子的性格，在你个人边界上反复试探，但你并不排斥。你将她认作老师，长辈，导师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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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你前往大阪爱乐所在地参加学生乐团指导。你不用参加排练，就先帮着谱务员准备乐谱，布置座椅和谱架。学生们三三两两提前到场，反倒是许多乐团的成员掐着点才到。不出所料，你见到了会川佳世以及四天宝寺音乐部的部长。他们都是当地青年乐团的成员。在你惊讶的目光中，她坐到了首席的位置上。注意到你的眼神，她朝着台下的你甩了个wink，随后她转过身开始指示双簧管为整个乐团调音。
原来她是首席，这倒很符合她的水平。有模有样，真不错。你在心里点点头。
姗姗来迟的则是指挥家查理·迪特瓦特，他的神色与上周没有差别，还是从容老人的模样。你下意识地瞄向会川，她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只是跟着乐团成员一起笑着鼓掌。看来她本人没有受到影响，也许只是查理过往的负面传闻吧。
“与学生乐团合作总是让我心潮澎湃，我相信你们今天也能给我带来新的可能性。那么，让我们开始今天的旅途吧。”
指挥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与说服力，即使你对他心存芥蒂也不得不承认那独一份的领导力。对与学生乐团，查理耐心引导，在示范时也比对大阪爱乐时细致许多。
也许过去的传闻可以算是风流韵事的一种？你想起曾经看过的对伯恩斯坦的报道，据说他也曾是一位在台下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人。查理看向会川坦荡的神色不似存在纠纷。
勉强按下愤怒与担忧，你保留着反感的底色听完了排练，音色与指挥细节都轻飘飘地掠过，一点没往心里去。结束后轮到自由时间。吉成夏子建议你寻求乐团成员的帮助，此时，你选择去找？
1.吉成夏子
2.小提琴副首席
3.大桥贤二
4.查理·迪特瓦特
5.会川佳世
6.其他人
【1d6=3 大桥贤二】
小提琴声部受到学生的欢迎，他们围在前排讨论着弓法与其他技巧。会川更是主动在结束后第一个找上查理，作为小提琴手，也作为首席与指挥作进一步确认。你联想到她对你的忠告，一瞬领悟到她的意图。原来如此，是因为在此等公众场合下，即使是查理也不敢动手动脚。
你将视线转向大桥贤二，他是一位普通的中提琴手，着装花哨而技术一般。不靠谱的形象让学生们对他敬而远之。你对他自来熟的态度敬谢不敏，可他确实有着独特的音乐理解。犹豫片刻，你决定向他请教。
从你开始走向他的那一刻，他就注视着你，用目光铺出一条直达他跟前的红毯。
“小真理找我有事？”还没等你出声他就搬来邻座的椅子示意你坐下。站在一旁聊天的邻座白了他一眼，看到是你后又抬起眉毛笑了笑。
你把自己在练习莫扎特第五小协时遇到的困难告诉他。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是个中提琴手，却在应和与补充时每每都能直击要害。
“别那么惊讶。在转中提之前我好歹也在一提待过几十年。不是我吹牛，每一次小提琴部成员的入团试音我都是评委，向请教莫五你可算问对人了。”他扯了扯领口扇风，那嫩黄色的短袖衬衫在你眼前一晃一晃。说来尴尬，你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是老人臭，不，大概是一股药味吧。
气味不明显，你什么也没说。究竟水平如何，还得看真本事，光凭一张嘴可没法说服你。抱着怀疑的心态，你继续向他请教。
他手舞足蹈地打着拍子，口中轻声哼唱做出示范。你越听，心中的惊喜与敬佩之情就越深。大桥贤二果真如吉成所说是个极有灵性的乐手，运音处理甚至弓法分配都不输你曾经见过的一些有名老师。他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大了之后手跟不上才被调去中提声部。乐团的成员们嘴上对他不留情面，可都以独特的方式包容他怪异的性格，一直让他留在了团内。
你仔细在乐谱上记下他提到的细节，跟着他一起哼唱旋律，学习乐句处理。在他浑浊却又有神的注视下，你尝试根据他的理解来演奏。
莫扎特第五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基础难度5 熟练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