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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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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犹豫。

作为伯爵府千金出身的闺秀,她自小受朱门规训,自然比寻常女儿家更看重男女之防,就算如今身份骤跌,再无往昔荣光,她还是无法从容做到与一刚相识的男子,同处一片屋檐下,面对着他,袒露春光。

白婳脸颊红透,目光觑向不远处那道挺拔孤高的背影,又仿佛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

提紧呼吸,平复心绪。

她提醒自己,如今早没有那个身处闺阁的千金小姐,更没有任何清高值得她端,只有达成实际目的才最重要。

男女同屋,衣衫单薄,熏香袅袅,室温升高……

或许,眼下便是两人关系再近一步的机会,当取得宁玦足够多的信任,探得他的二段剑式指日可待。

思及此,白婳手上有了动作,她默默无言解带宽衣,袒褪外衫,露出里面淡粉色绣着花卉纹案的挂脖心衣,之后一手斜撑在腰后,微仰头,另一只手端起盛装药膏的小碟子,朝着不远处的白衣背影,施施然抬臂一伸。

倘若宁玦此刻回头,一定会对上一双媚眼如丝的温热美眸,湿黏黏的,勾魂摄魄。

白婳轻轻启齿:“公子,不知为何伤处忽的发痛,好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药膏的问题,涂上便感觉隐隐的痒……”

宁玦没有转身,头都未侧一下,回道:“给你研磨的草药没有发痒的副作用。”

白婳声音显得焦急:“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用的药量不对?”

宁玦问:“可是按我说的用量涂抹的?”

白婳声音切切回:“全程按公子所说方法使用,可还是发痒发痛,公子……伤口会不会溃烂,我,我害怕留疤。”

对女儿家而言,身体落疤是大事,听她口吻沾带哭腔,娇娇怯怯,宁玦不忍微侧了下头,头一遭,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先把衣服穿好。”

“……是。”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动静,除此之外,很静很静。

没过多久,白婳小声言道:“公子,穿好了。”

宁玦这才转身挪步。

他步伐轻捷,目光全程落于虚无,没有与她视线交汇,表面如常,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时此刻,他少了一份该有的坦荡。

站定到床沿边,宁玦眸光凝落,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言语。

白婳紧张错目,宁玦则食指中指并拢前伸,顺着她的衣领,撑敛起她左侧肩头的外衫,此举不可避免会将衣衫领口敞开更大,但为了方便看清伤口情况,只得如此。

肩颈肌肤感受到细微的凉意,微痒,真正的痒。

白婳抿紧唇,垂睨着眸,长长微蜷的羽睫打下一层淡淡的翳,那影翳曳晃,分明是她身在抖。

到底是第一次与男子这样近距相对,虽已看伤为名,可实际还是将□□肤理曝露于他眼底,除去羞耻,更有难以忽略的真切的赧怯。

宁玦只看过一眼,确认后便立刻收回手,偏过眼道:“无妨,好在不是过敏或者感染,稍微适应适应后,痛痒的感觉就会消失了。还有,你刚刚敷的这一层药膏太浅,达不到该有的怯疤药效,需要加厚重新涂抹一层。”

事已至此,白婳不再扭捏,只想顺水推舟,与宁玦关系进一步升温。

她未敛整衣衫,保持袒肩的面貌看向宁玦,眼神央求道:“我肩膀有些不适,怕掌握不好上药的力道,不知能否请公子相帮。”

闻言,宁玦一滞,明显犹豫了下:“怕是不便。”

白婳并不强求,以退为进,佯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无妨的,是我不该叨扰公子。”

宁玦欲言又止,有些意味地看了白婳一眼,之后忽的坐在床沿与她挨近,改了主意。

他沉默地从她手里接过药碟,两人视线短暂对上,宁玦率先偏过。

“你帮过我一次,这回当做扯平。”

他语气不带任何温情,可白婳却不忍心跳加快。

她的相邀,他应下了。

宁玦端执药碟朝前倾身,面无表情伸出手,敛开她的衣衫领口,她肩上伤口很浅,但在白皙肌底的衬托下还是显得尤为乍眼。

白得晃目,宁玦收眸,着手沾药,落定涂抹。

比起木柄、银匙,指腹才是最趁手的工具,宁玦没有选择其他,只想最高效率速战速决,所以,他执手接触了她的肤。

她伤处位置似乎敏感,他每碰触一次,她身子便微颤一次,甚至有时还会不自觉溢出轻‘嗯’娇哼,像在忍耐什么。

“痒?”

“有,有一些。”

宁玦垂眼,自我克制,安抚她道:“再忍一下,很快。”

白婳乖顺点头:“是,公子。”

宁玦目光一寸不移,既不向上,更不敢向下。

但此刻,不止他一人僵硬,白婳更煎熬焦灼。

剑客的手常年执剑生茧,指腹粗粝,磨过她细嫩的肌肤时,存在感强烈,他每一次落指,她都感触分明,不忍战栗的感觉好陌生,她全程一动不敢动,只觉一半身子将要麻掉。

……

臧凡在院子里等得快要坐不住,正准备进屋去瞧瞧时,宁玦终于露了面。

他忙迎过去问:“你去里面送个药,至于这么久吗?她不会又装可怜,趁机向你提要求了吧?”

“没有。”宁玦如实回,心事重重,好似有些魂不守舍。

臧凡叉着腰,不满道:“要我说,你还是太惯着她了,凭什么随口就把房间让出去,她到底是来给你做丫鬟的还是来当姑奶奶的?而且就她那个小伤口,若涂药再晚一些,恐怕都要愈合了,何至于卧榻休养?”

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挂伤是常态,若非要命的情况,平常的小伤小痛他们自是不屑挂齿。

宁玦觑着他道:“你自己糙习惯了,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一个姑娘家,哪见过什么血光。”

臧凡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谁知道呢,或许就是故意装得弱如蒲柳,今日事发突然,她那么胆小怯弱,怎么会有勇气不要命地扑上前为你挡刀,还多事受了伤。”

臧凡对白婳的偏见根深蒂固,觉得刺杀一事蹊跷,自然会怀疑她与杀手同谋。

宁玦思忖言道:“她在你我眼皮之下行事,如何与外界串通?何况当时那一刀,如果我不挡,她绝非身受轻伤,此事我不疑她,倒是你……”

臧凡一愣:“我?”

宁玦与他目光交汇,问道:“今日,你也安排了人上山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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