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路珊珊说她妈妈的名字是狄慧，让刘心言惊讶得张大嘴巴！
在梦里，她去夜校学习，后来又通过夜校老师介绍去服装学院的服装系旁听，彻底把学到的设计知识和材料知识、服装历史融会贯通，学以致用。而其中，讲课讲得最好的一位女教授就是狄慧！
她是服装学院开办设计系时由美院调过来挑大梁的服装美学专家，也是刘心言能够有所成就的大功臣。可惜的是，刘心言当时只是个旁听生，有成绩以后又陷于生活和女主的磨砺中，没有多联络。谁知现在竟以这种方式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呢？
只是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梦里的事也没亲可认。顶多因为狄教授，让刘心言对路珊珊有了点想交流的兴趣，也原谅了她莫名其妙的笑点。
当然，明白她自己就是老板以后再想想之前的话，确实有点滑稽。
不过狄教授真的欣赏她设计的衣服吗？
是真的。
狄教授甚至借来女儿那件斗篷大衣去了办公室。
要知道她们这帮经历过困苦年代的老师，即使骨子里有着艺术家的浪漫，可外表上仍习惯性保持朴素、低调的作风——就连女儿开高档服装店的狄教授也从没这么高调过。
这天这件衣服把同事们都惊动了：“狄教授！您今儿这是赶哪儿的时髦啊？”
狄教授慢条斯理地脱下大衣，找来个衣架仔仔细细挂起来：“好看吗？”
“好看！嗯，料子也不错，好像是我们二棉出去的吧？”厂里待过的何老师习惯性摸摸料子，率先发声。
“应该是内蒙来的羊毛料，但不是最好的那批呢子。”王老师应和完他，笃定地问狄慧，“狄教授，又是你女儿那里拿的啊？我听说她那儿这两天热闹得不行，人们买衣服都靠抢的！”
狄教授微微摇头，提醒道：“不是她店里的，先别管她。咱们都是设计系的人了，也该看看款式和设计。你们看这衣服，就没发现点儿什么？”
津市调过来的杨副教授正在研究外国近代服装演进，闻言放下书走上前，拉开下摆查看：
“哟，这样式还挺新的啊，南边儿都开始流行这么潮的衣服了？我记得六七十年代欧美有一阵儿斗篷风潮，最近几年日本的川久保玲也设计斗篷，姑且叫斗篷吧，都那么夸张和戏剧性，应该也没有在南边儿代工。没谁做这么实穿的呀？”
狄教授终于点头，“对。这是一个小姑娘自行设计制作的——当然，我这件是工厂流水线下来的，据说小姑娘亲手缝制了五六件。这说明什么？”
王老师摸着那奇怪的袖口，觉得自己摸到了狄教授的想法：“您说是个‘小’姑娘，有多小？在读书还是参加工作了？”
“不是说设计上流水线了吗，肯定工作了，是吧狄教授？”杨副教授更感兴趣了，研究着拼接和走线说，“学历怎么样？是当过裁缝吗？挺有设计头脑的。狄教授，想办法调来咱们系呀，不是正缺人呢嘛！”
“……”插不上女人速度的何老师不敢置信地叫，“咱们再缺老师也不能随便一个谁都能进来吧？那还不如去红都请个老师傅呢。想什么呢杨老师！”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吵起来，狄教授揉揉额头，无奈地摆摆手说：“我以为我想破例挖个学生已经出格了，你们怎么还能比我更出格？果然我已经老了吗？”
向来循规蹈矩的狄教授苦笑着，“我听说那姑娘才十八九岁，大概还没读大学，外地人。也不知道是早早不读书了还是高考落榜了。就怕跟着裁缝师傅当学徒给耽误了。”
“何况，我们去年刚成立服装设计系，比工艺学院那边晚了六七年，好生源也几乎被他们垄断了，不是正担心明年的招生情况吗？我看到衣服就起了这个念头，过来问问你们有什么意见。都不反对的话我就去打听打听，最好能劝她参加我们的艺考。”
原本反对最激烈的何老师瞬间温顺了：“嗐，一个学生而已，您直接决定就行了嘛。”
“就是，还让她参加艺考再高考吗？万一文化水平太差怎么办。我说啊您直接收了得了。”王老师也说。
杨副教授反而沉吟：“单一件儿衣服还做不得准，还是先打听看看，多了解一下吧。万一是别人帮她画的图呢？不过如果是真的，那这水平再高考进来可亏了，至少可以冲个研究生吧？”
她看向狄教授，“这样吧，我跟您一起去，要真是好苗子，咱也别犹豫，万一被工艺发现就麻烦了。”
××
刘心言对发生在校园里的争执一无所知。不过为了狄慧教授，她对路珊珊很客气，甚至有些有意无意的恭维，成功让她答应下帮桃乐丝宣传……？
好吧刘心言当然没有要求，是路珊珊主动表达的。她其实有点搞不懂这个姑娘，难道心中把自己当小弟，把桃乐丝排第二了？第一当然就是她的岚夏。
晚上回家时她去楚励行办公室，还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般讲给他听。楚励行听得认真极了，但他的重点全部放在她恭维了许久的教授身上：
“不是说蓝姐帮你打听夜校吗？现在怎么样了？”
“嗯，我自己也问来了。说是正月下旬开课，每周三个晚上各两小时。到时候更加忙，估计没多少时间见你啦，男朋友。”刘心言调侃地摸摸他的耳朵。
楚励行握住她的手，抿了抿嘴，“其实我想问，你要不要复读一次做正式的大学生。我知道你有才华，但错过大学生活我怕你以后会遗憾。那跟夜校完全不一样，值得体会一下。而且，艺术类专业应该分数不高？要是担心经济问题，我可以负责。”
刘心言任他揉捏自己的手指，微笑了下，故意曲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高中学历配不上你这个留学生？”
楚励行一噎，恶狠狠（其实很轻）地咬了下她的手指，“我永远不会产生‘你配不上我’这种想法，反而一次次为你做出的成绩自豪。我看你倒是在故意气我。”
四目相对，两人忽地一笑，瞬间把握住对方的意思：她不会自卑于现实差异，他也从未高人一等。
至于大学么……
刘心言虽然有时候会后悔以前不好好读书高考落榜，但她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都没有想过放下一切去复读，全日制读大学。
一方面自然是太事业脑，觉得大学四年时间，会把梦里的发展时机全部错过，不划算；一方面是夜校、旁听进修已经足以满足自己对学识和人脉上的大部分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