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自我怀疑
她最终还是宿在温子裕的屋子里,只是打了地铺。
若是不打这地铺,温子裕就要去别的房间睡,把这房间让给她。可温子裕才“大病初愈”,夏忔怎么舍得过分折腾他。况且那样也不是她的本意。
对于夏忔来说睡在地上倒是没什么不习惯,以往行军打仗之时,她经常就地而席,更何况现在她下面垫了五层厚被子。是温子裕怕她受凉,亲自给她铺的。
于是地上的凉意她没感受到,倒觉得身下软软的很舒服,像掉进了棉花里般。她平躺着,思索着朝廷的局势和她与温子裕的进展,很快就睡着了。
温子裕侧身,面对着墙,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伸手摸了摸藏于衣襟下的守宫砂。每次夏忔过分触碰他的时候,守宫砂就会变痒,这次她亲他的时候更是酥痒难_耐。
心里竟也莫名生出了一种,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甚至有一点点想要与她继续的想法。男德上说,男子性寡,可他怎么会产生这么不知廉_耻的想法?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是男德上所说的是天生淫_贱之人……
温子裕为自己的这种猜想一惊,他怎么会是……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是这样的……。温子裕微微皱眉,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陷入了深深的羞愧与忧虑之中,过了许久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房间里静悄悄的,温子裕听着夏忔均匀的呼吸声,猜想她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夏忔。
他的心突然有些痛,他并不恨夏忔对他的轻薄与调戏,其实他觉得夏忔对他算挺好的,关心他,供他吃住,让他衣食无忧。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境地,如果他们身份相配,如果在合适的时间让她们遇到,他觉得他会愿意嫁给她为夫或为侍。
可像现在这样,他们这样尴尬的身份,让他在外面做她的一个外室,他接受不了。
不知不觉中,脑中传来了困意,恍惚中,他回到了父亲的病榻前。
温子裕的父亲握着他的手,诉说着对他的期待,“子裕,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学习琴棋书画,这样将来才能嫁一个好妻主……子裕要乖,要听话以后嫁了人可不能再耍性子了……”
“我的子裕这么好,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温子裕跪在病榻前,把脸埋在父亲的手上,止不住的哭泣,“父亲,你别离开我,我害怕……父亲……”
忽然,他睁开眼睛,望着还有些黑的屋子,原来是一场梦。摸了摸枕侧,已湿了一片。天还没完全亮,他翻了个身,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温子裕再次醒来,天已经全亮,他环顾了一下屋子,夏忔已经不在了。
他想起身,肚子却传来了熟悉的痛意,他的“小日子”提前来了吗?他掀开被子看了眼,床单上印着一点血迹。
温子裕叹了口气,叫秋雨、冬藏,无人应答。他刚想起身看看他们是否在院子里,夏忔推门而入。
“哥哥怎么了?”说着她就要走到温子裕床前。
温子裕一惊,没想到进来的会是夏忔。“你别过来!” 他心下慌张,男子来“小日子”向来被视作羞耻之事,更何况他的衣裙上此时还带着血。
可他的言语阻止并没有止住夏忔的脚步,她只停顿了一瞬,还是来到他的床边,半蹲下来,疑惑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呀?”
夏忔看着神色慌张,扭扭捏捏的温子裕,不由的皱了皱眉。等等,这熟悉的味道,血?夏忔久经沙场对血的味道异常敏感。
“哥哥受伤了?”她的手已经捏住温子裕的被角,准备要掀开一探究竟。
温子裕紧紧按住被子,“我来“小日子”了,不是受伤。”声音中带着急促,好像生怕再晚说一会儿,被子就要被掀开了。
夏忔听了更是一脸疑惑,“什么“小日子”?”自古男女有别,女尊世界对男子的教养极为苛刻,来小日子期间视为不吉,会给女人沾染晦气。因此男子来“小日子”都遮遮掩掩,更是尽量不与女人接触。
夏忔幼时离家,之后常年呆在军营,哪会知道这些男儿的事。
“就是,就是那个葵水,你先出去!”温子裕急的脸都红了,一双桃花眼似乎有些气恼的瞪着他。
葵水?这两个词闪过夏忔的脑海,终于在脑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她想起曾经在军营的大宴席上,听到一个将士与人吐槽,“别提了,前几日好不容易回家探亲一次,夫郎还来了那个,真是晦气。”
“来了哪个呀?”一旁年轻的士兵发问。
“就是那个呀,男子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下面会流血,哎呀,小屁孩等你有了夫郎就知道了……”
温子裕指的应该就是那个吧。
想明白了这点,夏忔恍然大悟道,“噢~那个呀,可是衣服上沾上血了?那我先出去,叫秋雨过来伺候你更衣。”
她只当是男子面皮薄,不想让她看到衣服上的血。
夏忔说的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忌讳或者羞涩的感觉,仿佛这是一件平常事一般。
温子裕不禁想,这人脸皮真厚,跟城墙似的,知道他这种私密的事一点也不知羞,人也粗枝大叶的,不知道忌讳着点。
眼看夏忔都走到门口打开门了,又转过头来,“那,那我用给你拿点什么垫一垫下面吗?”
温子裕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脸,这人真是!“不用,让秋雨冬藏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