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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添麻烦,随后便主动联系周武删掉视频,并许诺对方一次独家采访,于是事情也就顺顺利利解决了。
这是聪明人,但还有不聪明的。比如汤筌直接一通电话骂了回去。
他直言周武是个臭拍照的腌臜货,这辈子都舔着艺人的脚趾头过日子。
那会儿是早上,大家都在车里赶着去剧组试戏,覃真本来因为对行程一宿没睡困到晕厥,听见这祖宗破口大骂,每根发丝儿都要支棱起来。
最后她花了大价钱才保住视频和录音不被曝光和上传,但汤筌跟周武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周武口气还算和善,人却犟得很,这回拍到艺人脱衣服算他的本事,也是汤筌活该倒霉。
可这人现在还在她手里,没转出去呢。
覃真腹诽。
她看周武不情不愿地关掉了摄像机,又招呼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徒弟当苦力,笑了笑,说:“外面太吵,又不方便,不如我们进来说话,凡事都可以商量。”
周武不愿意,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没什么可说的,过去是看你和你们公司的面子,不跟汤筌计较。这回不成,狗东西在背后骂我这么多回,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气恼得厉害,旁边的徒弟也强硬到不行:“我师傅刚刚在卡座被骂得跟孙子似的,这口气我们咽不下!买断这事儿,别想!”
所以汤筌不止喝醉酒当众脱了衣服,还恼羞成怒骂了娱记。
很好。
覃真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说稍等,而后冲包厢里的小顽示意:“去,问问老板,能不能看一眼大厅的监控,别让人拿手机拍了东西。”
小顽快步走了出去。
安排就绪,覃真又看回来,她瞧了眼周武那个义愤填膺的小徒弟。
那人很年轻,大概只有十九二十岁,面容愤怒,眼神却稚嫩,还是青涩少年人。
小徒弟眉眼恨恨地盯着她,像要凌迟为恶人掩埋罪行的帮凶。
覃真突然对周武勾了勾唇角:“周记,你这么专业,何必带个孩子来上班?”
只有孩子才会那么天真。
周武也察觉到有些不妥,他杵着手臂碰了碰身边人:“放下摄像机,你先回车里。”
小徒弟还一脸懵懂:“你别怕啊师傅,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了收钱,就是给他个教训尝尝,让这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回车上!”
周武低吼一声拽过机子,那徒弟瘪着嘴巴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他走得越来越远,覃真只管沉默地看,她靠在那里,心想这人还是太年轻。
太年轻,所以理想,所以常常义愤填膺,所以不知这世上一切都有价可衡,如果不能,那就是筹码不够。
徒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覃真回过头,冲周武清淡开口:“周记,你说得我都理解。”
汤筌的确是个混账东西。
她抱起手臂,“所以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
-
包厢里。
汤筌木着脸说了声对不起。
周武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录着像,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是他向覃真提出的要求之一——拍摄汤筌表明歉意的视频。
覃真答应的爽快,硬是摁着汤筌通红的脑袋给周武道了个长长的歉。
但另外一个要求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不要钱,我要料,要好料。”
这是要用信息换信息的意思了。
覃真点头,给这人添了杯茶水:“说说看,什么叫好料,我得知道标准才能给你提供新闻。”
周武搓了搓手指:“对象怎么着都得是一线朝上的艺人,够狠,够爆。”
狼狗饿得厉害,自然要吃肥肉。
覃真饮茶的动作顿在那里,她看着周武,状作无奈:“周记,你提要求之前也得考虑考虑我是不是力所能及吧?”
她是老资历的经纪人,知道的也不少,但还不准备因为一个不成气候的汤筌背刺大牌,彻底栽进坑里。
生意人两两相望,彼此字眼不多,但互相明了心意。他有意讹诈,她无心奉陪。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
周武眼看没戏,起身就要离开。
一旁的汤筌早就憋不住了:“他妈的给你脸不要是吧!”他“腾”地站起来,拽住周武的袖口,拳头就要挥上去——
“真热闹啊。”
有男声从外头进来。
汤筌打人的动作定在那里,周武趁势赶紧挣扎着捂上脸,覃真一边拉着汤筌,一边往门边看。
原来包厢的房门一直没有关紧,始终留了浅浅一条缝隙,此刻有人咬着香烟伸手推开了棕色的厢房套皮,雾气萦绕中露出了那双极有辨识度的漂亮眼睛。
房间内三位脸色突变。
来人是穿着黑色羊毛衬衫的陈泊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