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虽然宴会是在傍晚,可是安妮一大早便被云秀和霞飞拉了起来。
她们给叶婵穿上了一袭月白色的对襟长衫,长衫用的是华京最好绸缎庄的顶级绸缎,那面料如丝般柔滑,光泽温润,上面绣着精美的缠枝花卉纹,栩栩如生。内搭一件淡粉色的抹胸,边缘绣着细密的如意纹。下身着一条鹅黄色的百褶裙,裙角随风轻摆,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她的妆容精致而典雅,白皙的面庞上敷着一层薄薄的铅粉,使得肌肤更加细腻光滑。双颊轻扫胭脂,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黛眉修长如弯月,眼尾微微上挑,用螺子黛勾勒出深邃的眼线,更显双眸明亮有神。嘴唇轻点朱红口脂,娇艳欲滴。
配合她圆润的脸庞,云秀给她头上梳了双高髻,髻旁插着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石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灵动之美。耳上戴着一对珍珠耳坠,圆润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安妮的屋子里没有现代常见的穿衣镜,只有一面大铜镜立在梳妆台旁。整个镜面相当宽阔,足足有她两个胳膊合抱那么大。这铜镜的边缘被精心打磨得圆润光滑,没有一丝粗糙的痕迹。镜面更是被处理得溜光水滑,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反射出的影像清晰无比。
跟她在现代社会用的化妆镜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具韵味。镜中的影像清晰得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清晰的程度令人惊叹。
安妮在镜子前站定,俯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个少女的脸庞,皮肤白皙细腻,柔软有弹性,弯月眼温柔敦厚,卧蚕饱满,两个梨涡装满了甜美。可是过多的面部脂肪撑满了皮肤,挤压了五官的位置,让人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凭借多年化妆的直觉,安妮觉得叶婵的面部骨骼优越,如果不是太胖,她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身高应该和以前的自己差不多,165厘米左右,粉色抹胸衬得她十分白皙,十足的富态娇憨之相。
这确实跟自己过去那种精瘦的体态大相径庭。安妮捏了捏拜拜袖那儿的赘肉,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拎起来那层脂肪,果然厚度可观。安妮估计,这具身体的体脂率在40%以上。
虽然古代这层层叠叠的服饰和直筒型的对襟长衫能一定程度掩盖身材的缺陷,但是肥胖这个事情确实遮掩不住的。安妮能感觉到,这件事一定也给叶婵带来过很多苦恼。
“墩儿,快到母亲这里来。”临近出发,靖远侯夫人、云安郡主梁艳站在一众仆从的前方,伸手招呼女儿。她今天穿得比平日更盛大,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繁华都披在身上,一头乌发高高盘起,发间缀满了璀璨夺目的珠环玉翠。那珍珠圆润晶莹,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翡翠发簪碧绿通透,雕琢精美,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更显其华贵非凡。
她身着一袭绛紫色的对襟大袖衫,衫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和牡丹图案,针脚细密,熠熠生辉。内着月白色的抹胸,边缘镶着一圈细密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下着一条拖地的长裙,裙面是用顶级的丝绸制成,色泽艳丽,上面绣着盛开的芍药花,花瓣层层叠叠,逼真得仿佛能闻到花香。额间贴着一朵金色的花钿,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妩媚的气息,衬出绝美的皇室风度。
落日的余晖柔和地洒在侯府门前,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清凉。安妮小心翼翼地挽着母亲的手,一起踏上了马车。
一上车,安妮就显得有些忐忑,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眉头微蹙,眼中透着不安,轻声说道:“母亲,自从上次伤到头,有很多事情我都记忆模糊,担心待会儿到了皇宫,会闹出笑话。”
梁艳轻轻笑了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安妮的手,宽慰道:“吴太妃是个随和的人,除了她的幼子,她对其他事都不怎么在意。至于其他的世家女眷,你只要面带微笑,礼貌地打招呼就行。这次的重头戏也不在世家交际上。”
“那重点是什么?”安妮眨着眼睛,满脸好奇,身子微微前倾。
马车行驶得平稳而缓慢,车中的颠簸感很轻微。梁艳稳稳地坐着,神情平静而从容,缓缓说道:“当今皇上即位已经三年,今年已经十八岁,开始亲政了。但后宫尚空虚,没有立后纳妃,这次宫宴,名义上是夏宴,其实是吴太妃相看各家的适龄女子,为选入宫中做准备。”
安妮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原书中,叶涞的心上人谢定华就是被吴太妃选中,进入了皇宫,嫁给了皇帝,从此与叶涞分开。
梁艳还在继续说着:“宫中两位太妃,吴太妃本是贵妃,姚太妃本是淑妃。但姚太妃的儿子大了,自己操心自己儿子的事还忙不过来,所以目前后宫中的逐项事宜都是吴太妃过问。而且吴太妃儿子是先皇的遗腹子,今年才三岁,和皇上也更为亲近。皇家兄弟嘛,越大越有隔阂。”
她语气意味深长,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和先皇帝的姐弟之情。
安妮的眼珠转动,喃喃道:“姚太妃的儿子,是荣王殿下。”
梁艳点头:“荣王今年十七岁,也是该婚配的年龄了。”
安妮的脸色晦暗下来,原书中,叶涞后来正是投靠了姚太妃,扶持了荣王梁安义上位。过程之中,充满了腥风血雨。
她想着叶涞那张稚气的脸庞,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这些宫廷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
梁艳看到女儿不开心的脸色,以为女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墩儿,你想不想嫁入皇室?”
安妮一听母亲这句话,顿时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瞬间充满了恐惧,头拼命地摇着,仿佛要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惊涛骇浪,对皇家的恐惧和仇恨如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她。她想起了那原书中,就是皇帝的一道圣旨,断了父兄在北境的粮草,逼迫父亲靖远侯撤军。也是因为断了粮草,军队节奏大乱,被北渊大军包抄大败。
在她的心中,皇室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卷入,就难以脱身。皇帝的阴沉、荣王的跋扈,都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厌恶。她不想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不想在那看似华丽却充满危险的宫廷中度过余生。
想到这里,安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不敢告诉母亲,我死也不想和皇帝、荣王有任何牵扯,那是一条不归路,会让我们家万劫不复的!
梁艳一笑,她本是担心女儿有这种心思,可是女儿的外貌、身材,绝不是那种会受到男人宠爱的样子。若是女儿存了这种心思,她虽然能筹划算计满足女儿,但后面人生中漫长的争宠与冷落,却是她无法为之扫除的痛苦。
好在叶婵没有这种心思。梁艳道:“我女儿一心吃吃喝喝就很好。只要靖远侯府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