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芥川君，好久不见呀。”
“怎么没打伞呀？”
身体好也不能这样造作啊。
以为自己像上司先生那样生命顽强吗？！
况且……
雨水从黑发上流下，浸湿白色的发尾，贴在苍白的颊边，脸上浮起病态的嫣红。
花知看看他抵在嘴边的拳，以及强压下去的闷咳。
是娇弱美人呢芥川君！
花知升高手，用伞把他也盖住。
她告诫他，“要保护好自己啊！”
头顶上长出一片阴影，凉丝丝的雨水滴滴答答敲在黑色的伞面，又顺着边缘落到地上开出小花。
在这种阴寒的天气，动作似乎都会变得缓慢，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山间传来。
芥川龙之介微微抬头，伞的内层不像外层一样的黑，而是绘着盛放的向日葵。
橘色鲜亮，烂漫奔放。
身边多出暖绒绒的一团，他感到心悸，久违地想去趟医院。
花知不在乎他没有反应，自认为他们的关系，经过上次的接触，应该有所改善。
现在应该是，还算说得上话的朋友吧！
于是她也看向伞面，洋洋得意，“我自己画的，好看吧！”
颜料调了好久，才调出中也发色般的昳丽呢。
可费劲啦！
她就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搞些新花样。
花知一说话，芥川龙之介就感到心脏像落下一团火，又像被揉进一捧雪，滚烫与冰寒在其上撕咬。
他很能忍痛，但现在是窒息般的难受。
他得离她远点。
往旁跨了一步。
花知没察觉，把伞又往他那边移了一下，自己也追过去。
嘟嘟嚷嚷着，“你别乱动啦，这伞是单人伞。”
修长的手指探出，他想握住伞柄，让她挪开，结果抓住的却是微凉的柔白。
芥川龙之介被这软嫩的触感吓了一跳，雪花与火焰换了地方撕咬，他痛得缩回了手。
却又被那抹柔白捕捉回去，“你来拿啦！”
这次掌心中存在的是冰冷的金属。
稀薄的空气好像变多了。
他还有时间不解，她说话为什么总是拉着尾音。
跟在下毒似的。
冬天不讲道理，几场秋雨之后，来得突然。
花知把脸蛋往围巾里藏了藏，避开刺脸的寒风。
她到现在也没发现身旁这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恭喜你升职啦！”
芥川龙之介被外派出去，做了好长一个任务。
花知今天才看到他。
不过很值啦，他都有部下啦！
花知可羡慕。
芥川龙之介还是抿紧微微泛青的嘴，脸上没有得到祝贺的喜意，打定主意当个漂亮哑巴。
她不对劲。
他也不对劲。
他往大楼方向加快步伐，想早些结束这段路程。
才走了几步，又被扯着衣袖，“你慢点啦！”
“泥水都到我裙子上啦！”
她很不高兴地讲，然后又在细细数落，说他对她态度不够友好。
轻如羽毛的拉扯感，但又重逾千斤，至少，芥川龙之介被压着，迈出的步伐细碎又小。
好不容易熬过，他把伞收好还给她。
伞不是折叠的那种，而是长长的，像手杖的样式。
花知用伞拦住他的去路。
芥川龙之介：“……”
他明明可以轻松绕开，不知为何却没有动作。
花知从前台小姐姐那里要到一条干毛巾。
她扯扯他的发尾，“低头。”
芥川龙之介眼神狠厉，这种命令的语气，他才不会……
花知又扯了一下，“低头啦！”
她在下毒。
恶犬肯定地想。
接着乖顺地垂头，毛巾盖住他凶煞的表情。
被揉揉搓搓，扯痛头发，他也没有露出尖锐的牙。
漂亮的皮毛变得干燥，又被轻柔地理顺。
整个过程中，都很安静。
他形容这一刻的自己为鬼迷心窍。
以及，该去医院。
*
“去拿个快递，也能这么慢？”
花知踏进办公室，就看见上司先生背对着大门，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雨。
她的办公室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天气好的时候，会随机刷新一只窝在地毯上晒太阳的上司先生。
天气差的时候，他就不愿意接近那里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提了兴趣。
花知走过去，蹲下来，她看见他在窗上画着张牙舞爪的怪兽。
借着雾气，她也在玻璃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你看，它哭了。”
上司先生突兀地冒出一句。
花知看去，雨水打在窗上，在笑脸上蜿蜒出一道水痕，看上去就是在哭泣。
花知“……”
怎么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啦！
崩人设了好吗！
“不喜欢吗？”
他对她笑，很倦怠的样子。
花知困惑地打量上司先生。
她之前说要好好给他补补不是开玩笑的。
各种有营养的食物都往他嘴里喂。
现在总算有了些成果。
黑发长了些，卷卷地搭在丰盈了些的脸上。
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眼，浅浅地承载着看不透的薄雾。
玉白细腻的肤，丹红朱色的唇，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大美人轻轻蹙眉，羽睫翩翩，宛如风雨中翅膀破碎的蝶。
他声音轻飘飘的，“还不够脆弱吗？”
花知：“……”
她从身上摸出微型摄像头、窃听器、定位器。
抖抖抖，零零散散十几个。
太宰治手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她的动作。
他还乐乎地自爆，“手机里的，还没取出来哦。”
花知叹气，把翻出来的小玩意儿又往身上放。
“太宰先生，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太宰治不笑了，他冷着脸的样子其实不凶，但就是淡漠地让人心底里发寒。
“我让你离某些人远一些，你听了吗？”
啊，这个，这个……
花知扭脸就往他怀里钻。
她试着转移话题，“好冷啊这个天！”
嘶，上司先生怀里也不暖和！
要是往常，花知早就爬走了。
但是现在不行，她还要哄他。
太宰治没把她丢出去，但脸色也实在不好看，在花知去抓他手的时候，怎么也不给她抓到。
怀里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