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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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她捞出来，水下的水鬼却长开了长长的触手，朝他迅速冲来，牧九明拔剑一砍，触角化作了一阵黑烟，一只属于人的胳膊落下，漂浮在动荡的水面上。

往下仔细看来，当着数不尽的黑丝，那应该是人的头发。

牧九明年起青灯以及昨夜死伤的同僚，冷着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噗”地一声关进了水中。

在牧九明与水鬼缠斗时，跳进水中的青灯也迅速被一团团人的头发缠住了，一团看不出形状的黑影朝她靠近，幻化出一只手，抓住了青灯的胳膊，妄图朝着青灯的身体里冲来，结果意外地径直越过了她的身体。

……竟跟十年前不同，不能轻易强占她的身体了。

那团黑雾停在了青灯的身后，在暗流涌动的江河中，借着射下来的天光，看清了青灯藏在纱巾里的身影。

青灯身在水中，脏污的河水正在往她的耳朵和逐渐融化的眼眶里灌水，她的听力和视力在极速下降，她转过身来，用失去双手的双臂撩开了一直当在眼前纱巾，露出了一张腐烂的人脸。

她的皮肉像是附着在人骨上的薄纱，松松垮垮的，随时都能撕下来扯掉，有些部分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很明显，这是一个死人。

黑雾这时幻化出人形，但还是看不清长相，它开口，声音辨不清男女，惊奇道：“怪不得夺舍不了你，你原来是个死人。”

青灯点了点头。

“你怎么死了？”黑雾的声音变得十分嫌弃，它游上前，暗自嘟囔道，“死了还有什么用？”

青灯心下一沉，暗暗皱起眉头。

黑雾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边，忽然扬起声调，轻快地道：“你不记得我啦？”

它喜怒无常，轻快笑过后又立马阴沉下来道：“你那好夫君可差点杀了我啊。”

青灯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当初在清泉镇遇上的邪修莫失。

他们头顶上的水忽然往下撕开，青灯抬头一望，漆黑的水下，明亮的天光越来越近。

莫失轻啧一声，暗骂道：“大夏的走狗倒是越发嚣张了。”

说罢，水中的头发再一次死死缠住了青灯，这些发丝将青灯一圈圈得像是蚕蛹一样裹了起来。

青灯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而牧九明在翻遍了江河后找不到青灯的踪影，不得不放弃。

他阴沉着脸，浑身浸着腥臭的河水，从河下踩着剑破水而出，然后听到了朱雪等人喜悦的呼唤。

“牧大人，”有的人喊道，“那李青灯呢？”

牧九明沉默片刻，脸色更为阴沉，回道：“跑了。”

众人大失所望。

朱雪见状，却说：“我们可能被骗了，那青灯根本不是水云身之妻。”

众人闻言纷纷朝她看去，朱雪摸了摸掐得淤青的脖子，有些后怕地说：“她不是清水镇的凡人。”

牧九明也看向了朱雪，朱雪跑到船边，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那是个会动的死人。”

牧九明双手抱臂，微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