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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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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战争,也没人想犯罪,大家知根知底。”

时咎第一次听到沉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心里感觉有些异样,果然长期针锋相对下,突然归于和平,就连正常相处也会变得受宠若惊。

“啊……”时咎做出大概明白的表情。但也只是大概明白,因为他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体验。

想到这儿,他有些无奈地自嘲。在他更小一些的时候,会经常做思维训练,当然是被父母教育的结果,他被要求去细致觉察自己的一切感知,后来父母发现了他不同寻常的觉察能力,并且自己的专业是艺术创作相关后,他们开始培养他的多套思维方式的能力。

他想到总有一些是他完全无法认同也无法苟同的事,他不理解别人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公司上班一辈子只为攀爬到某个职位拿一个稳定固定的工资,为什么这本书的主人公这样,那部电影的情节发展好怪。

但他的父母告诉他,一切不理解、不明白、不懂,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当他因为别人和别人的行为产生了情绪,首先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的经验和需求在对别人进行不合适或者错误的解读。

他匮乏的想象力,并不能完全想象出这样的环境下,人们的心态与历史的发展。

“那国家之间也没有利益往来?”时咎问道。

“什么国家?”

“就是国家啊,不同经济体系和政权体系的国家。”

沉皑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淡淡道:“恩德诺,就是一个国家。”

他们路过广场的绿化带,石碑上的字在阳光下如同海的波澜,一圈一圈温和地荡着涟漪。

“什么?”时咎停住脚步,伸手遮住阳光,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字,结果见沉皑并没有等他,便又快速追了上去。

沉皑轻声说:“我说,恩德诺这个星球,只有一个国家,就是我们的文明。”

时咎半晌没说出话,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回答。

眼前已经是起源实验室的门,沉皑走过去,门口的人很恭敬地向他行礼,连带着也对时咎行礼。

“沉先生。”

“嗯。”沉皑微微点头。

一楼走廊的人不少,大多是一些看上去相对稚嫩的青年,是来参加“成人礼”的。有不少目光瞥过来,但看见沉皑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停止正在说的话,轻轻垂下眼帘,微不可察的鞠躬的姿势。

起源实验室整个构造像一个巨大的“回”字,绕一整圈下来,应该也需要走很长距离。这栋楼的美学设计并不怎么优秀,也许是实用功能为主的建筑,内部方方正正、一丝不苟,清水混凝土一般极简。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钟,钟表走的速度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旁边是可以看见外面的窗户,太阳阳光也是一样。

他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梦也是某个平行时空,只是在某次做梦的时候,脑电波对上了某个时空那个自己的脑电波,于是交换梦境,对方的梦是自己的现实,而对方的现实,则变成了自己的梦。

不过这依然无法解答时咎的疑虑。

过了一楼的转角,走到内部人员专属区域,人便少很多了。

“刚刚有个小女孩,她的裙子很漂亮。”时咎突然说。

沉皑:“什么?”

时咎往刚刚来时的方向指了指,重复道:“刚刚进来,那边队伍里有个小女孩的裙子,上面图案是斐波那契数列的海螺,色彩的虚实设计、机理也很漂亮。”

他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甚至转头再去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了建筑冰冷的转角。

沉皑没回答他。

进入电梯,密闭的空间压缩着空气,运转的声音也隐隐在耳边。时咎转头看着沉皑的侧脸,打破了持续一会儿的沉默:“你们这儿的人,他们彼此信任什么呢?”

沉皑没回头看他,只是看着电梯玻璃里倒映出的时咎的虚影道:“所有。”

“嗯?”

电梯到达,两个人走了出去,眼前是熟悉的、笔直铺开的长走廊。

沉皑说:“和你刚刚对你生活的地方描述一样,除了对彼此坦诚的信任,还有对活着本身的信任。时间久了,大家会忘记活在某个地方本身就是幸运,没人会怀疑自己呼吸的空气里有毒,不会想起此刻在街上悠闲走路、而不是躲避别国侵略被迫逃亡是一种对国家的信任。一直拥有着就觉得理所当然,除非有一天它们消失了[2]。但这些东西,确实从恩德诺消失过,所以后来才这么珍惜,他们也深信彼此。”

“即使是陌生人?”

“嗯。”

时咎跟着沉皑进门,坐在沙发上还在问:“大家都互相信任,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互相是朋友?”

沉皑把文件拿出来,结果最上面放的还是那串写着字母的纸,时咎眼尖地看见了。

“可以是朋友,也可以不是。虽然思维透明了,但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对自己有限制,对他人有边界。”沉皑把纸又重新放回抽屉里,见时咎还想问些什么,他先打断了,“如果你对恩德诺的历史有兴趣,可以去市立图书馆。”

时咎点头,片刻,他问:“虚疑病……”

这三个字还没说完,沉皑打断了他:“去图书馆查!”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时咎能感受到,于是他换了话题问:“你对我生活的地方没兴趣?”

沉皑不置可否,他凉凉道:“因为你说这是你的梦。”

“你不能接受这句话?”

沉皑抿了下唇,迅速在文件签字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换了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接不接受都一样,你可以当我只是你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我有自己的经历、认知和记忆,这就是我的现实。”

沉皑突然想起,他抬头对时咎说:“另外,你要是想探索,就自己随意去,不过一旦我发现你存有什么心思……”

时咎挑眉,啧,这脖环依然是他的夺命环。不过他突然觉得,这位蓝眼睛的家伙,如果不同他剑拔弩张,好像也没那么坏。

“喂。”时咎叫道,他走到办公桌边,半俯身,那目光里总是似有似无的挑衅,“我之前掀你桌子,企图杀你,你真不生气?”

沉皑淡声:“嗯。”

时咎知道如果产生情绪,首先是产生情绪本人的波动,但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无论如何不产生情绪会是什么样——对一切都无感,对一切置身事外,完全客观地看待自己的经历,也完全理解别人的经历。时咎不知道是哪一种。

时咎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了,他轻声说:“那如果我现在把你看的这些文件撕了呢?”

沉皑依然是毫无波动,只是惯常的冰冷:“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对你太仁慈,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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