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书馆破坏的面积仅限于事故发生的那一层、那个地方,上下和更远的地方则是平静得若不是听到尖叫,人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闻画面在播放事故发生地的监控,可以看到一名成年壮实的男性走在图书馆,他原本也只是自己在书架附近徘徊,拿书又放回去,某一刻突然往窗边转过头,静止几秒,突然就大步流星走过去,拖出窗边一位一直坐着没动的男子开始殴打,周围开始骚动,没几秒,镜头也开始晃动,桌子椅子窗户都在晃动,紧接着书架坍塌,直至黑屏。
“太不像话了!”
“啪”的一声重重拍桌子的声音。
文明安全管理中心,季山月撇着嘴坐在办公室,季水风在他旁边站着,气得深呼吸好几次都没平复。
她很少这么生气,很少听说季山月有如此逾越的行为,所以当她接到这通电话时,开始的时间里,电话那头说什么她都没能相信,直到安全中心的人押着他回来,而他身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季水风质问,温柔的气质也收起来,取代的是一股强大的威压。
季山月小声:“那不我也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身为安全管理中心的在职人员,无故在公共场合殴打公民,你,你!”季水风气得快说不出话,“需要出来解释的不止是你,还有安全中心!”
季山月低头:“我错了姐。”
季水风感觉自己再来回踱步,就刹不住了,于是强迫自己坐在沙发上,她沉住气说:“好,我问你,你打时咎做什么?”
“他跟舟之覆那杂种联合起来搞沉皑,我那不是看不惯嘛,整我兄弟,沉皑那性格,吭都不带吭一声的,那只有我帮他出头咯。”季山月小声逼逼赖赖。
季水风:“……”
季水风翻白眼:“我……”
“我错了姐!”季山月迅速道歉。
“你……哎!”季水风有些懊恼,声音很快就柔下去,柔得像支撑不住当下的情绪,她低落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你、教你,才能让你健康又正直地长大,怕你过不好,所以也愿意惯着你,但你……”
“我真错了姐!”季山月打断她,他害怕季水风这样,他的姐姐是个非常温柔也非常强大的人,唯有在面对跟他有关的事上,她总是非常自责与脆弱,但他不想看见姐姐这样。
“姐你处罚我吧,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季山月200斤壮实的样子在此刻委屈得像一个小孩子。
季水风压住情绪好些时间,才稍稍恢复平静,她站起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罚怎么罚,你这职位暂时是坐不了了,监狱也得蹲一段时间,还得负责其他伤员,向公民公开道歉。”
“好!姐,是我头脑不清晰太冲动,咱公事公办,一会儿人来了我就跟他们走,后续也处理好。”季山月倒也不含糊。
季水风看向季山月,眼里是悲痛,季山月没有明白那个眼神的意义,他以为是自己太过于任性让姐姐心累了,便默默发誓以后绝不这样!
季水风说:“等你出来找机会去跟时咎道歉吧。”
季山月不解道:“为什么?我讨厌舟之覆,他的人我也讨厌!”
季水风一个眼神过来他立刻闭嘴了。
季水风说:“这件事你有几个错误,一,无论你再讨厌对方,公共场合打架是你先。二,你的身份职位就要求你更不可以这样行事!三,时咎的情况你不清楚就主观判断,自以为是!”
说得季山月头埋很深,只能闷闷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季水风:“好。”
“但是……”季山月继续说,“那个地震,我真的不知道。”
季水风闭上眼,深呼吸,呼吸着这苦涩的空气,如同逝去的时光,她说:“嗯,这个我会去查的。”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季山月在季水风的注视下被人带走了。
恢复安静,季水风重重叹气,她走到窗边默默蹲下来,看向窗外不远处的城市,目光游离很久终于锁定在一户人家的窗户上,远得有些看不清,但大致是在那儿。
好像窗户里亮着灯,也许那里面的人正在吃晚饭,也许正在看新闻,也密切关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用手抱住膝盖,下巴轻放在膝盖上,一直盯着那个地方,自言自语呢喃道:“都怪我……”
夜晚的医院还有人在不停走动,来来回回一直有脚步声,病房新收了几个病人,但好在几个病人的情况还算乐观,大多数都是受惊吓,或者一些皮外伤,听他们说是因为肇事者保护了他们,所以没有人被倒下来的书架伤害到,除了有一个。
时咎从手术室出来后,眼睛还没睁开就一直在想同样的问题:好痛,几点了?怎么还没醒?天亮没啊?我睡前设闹钟了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似乎在病床上睡了一觉又一觉,直到某个时刻醒来,梦外天还没亮,梦里天倒是亮了,接着他看到沉皑趴在床边,头埋在胳膊中间,似乎睡着了,时咎一开始没注意所以动了一下,然后沉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