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神不救我
“下马!”云梢越发暴躁,可动作又是十分的小心。她抱下马上昏睡的主子,匆忙走向那半敞的门。
“宁公!”她喊道,“来人,包扎止血!”
几名守在王府的大夫接过了她怀中的男子,就是这时,方还昏迷的男子醒了过来,哑声说道:“不用,我自己……”
“别听他的,将人抱进屋子,快些处理伤口!”
几位大夫也不敢慢了动作,快步进了屋,将人放在榻边,解开衣带,重新处理起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落承尘痛苦又虚弱地喘息着,他一侧头,对上了盛朝惨白的脸。那人嘴唇发紫,尚在昏迷中。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落承尘想捂住他的眼,而云梢又怒喝一声:“别乱动!”
他被吓了一惊,悻悻收回手。他知云梢现今心情不佳,便不再多言。他转头看向宁公,问道:“盛向晚他……如何了?”
宁公喂给他一枚药丸,“毒未能清尽,五骨蚀毒性太强,单一枚百毒散,只能保他三日不死。”
“……”
“少爷您冷静点,血流的更多了啊!”一年龄较小的大夫惊呼道。
“闭嘴!”宁公呵斥了他一声,后又对落承尘道:“您先平复下情绪。”
“那要如何才能救得了他?”
“还需得一枚百毒散,但落家只有一枚是给外人用的。此药难得,将军当年也只求得六枚。”
“云梢,回府,去将我的那枚取来。”
云梢拧紧了眉:”您可只有一枚,若是此时给盛王用了,您可想过日后?”
“去取便好,不必多言。”
“您未免太冲动。”
“若是你的爱人就要死在你怀里了,你能冷静的了吗?”
他抬眸,而后一愣,只见榻边女子秀眉紧蹙,怒气正盛。
见云梢情绪如此大,落承尘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知云梢是担心他,气恼于他不管不顾灭了柳家满门。可爱人将死,他能做下这个决定,也是在痛心之下深思熟虑过的。王府人多眼杂,他不好与云梢说清楚,终只得叹息。
“这是我欠他的。”
他泪眼朦胧,似哀求般:“我不能再看他死在我面前……阿爹一人就够了……”
心太痛了。
“求你……”他撑着床榻起身,不知是谁小声对他说道:“小心,伤口又要裂开了。”
好像是方才那名小大夫。
“咳……”
落承尘猛然回首,双眸蓦地瞪大。
身边中毒之人咳出一滩乌黑的血,先是一小口,而后越来越多。黑血脏了被染红的被褥,落承尘只觉心跳一滞,接着是鼓锤重击的钝痛。他也顾不上伤口的撕裂了,扭过身就去擦盛朝唇边的血渍。
血液粘稠,越抹越多。
他近乎绝望地落着泪,一双湿红的眼眸对上云梢的视线。
“求你云梢,替我取来吧……求你……”
“伤口…伤口裂开了!”
他被人强硬地掰过手压倒在床,伤口再次撕裂,纱布被揭下时扯下一层血肉,他痛到神志不清,只反复说道:“求你……”
宁公又喂下一枚止血丸,低声安抚:“无事,您且安心,盛王如今吐出体内毒血是正常反应,不必过多忧虑。”
“可他就要死了……只剩三日……”
泪如洪流,濡湿了灰白的脸。
云梢终是不忍见他这般可怜的模样,转身策马离去。
落承尘彻底泄了力,软软倒在榻上。他忍着痛想要去碰身侧那人的脸,手上的血液早已干涸,如今又触上腥黏的毒血……
“公子,擦擦手上的血吧。”
他侧眸看向那名开口的清秀男子,总觉着眼熟,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自何处见过。
他接过湿热的帕子,细细擦拭的着手上的血渍。
“多谢。”
他将帕子重新递回去,而后一愣。看他的衣着……
落承尘不禁奇怪:“你是盛王府的人?”
“是……”
落承尘眉头一皱。
“那为何你家王爷被下了毒,竟无一人察觉?为何当时我喊的那么大声,却无人应答?你们难道丝毫不在意他的死活吗!”他呼吸急促,胸膛大幅度起伏着。
失了礼,情绪再难压抑。他不管这是谁的计谋,他只知道,盛朝就要死了。如若今日他没能赶来,等待他的就会是一具失了生气的尸体,有如那具无头尸一样,都会像一把钝刀,在他心骨上刻下重重一道,叫他永生永世不得忘,日日遭受那蚀骨的疼痛。
“不,不是的,主……”青年见他发了怒,刚想要解释,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便护在了他身前。
男子声音低沉而疏离:“您息怒。”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宁公在一旁静静看着,等了须臾,他将一枚药丸递到落承尘面前:“疼的厉害吗?吃下去吧。”
此话一出,房内另外两人才发觉眼前这有着一双饱含怒意的桃花眸的男子面色如瓷,额上冷汗密布,新换的纱布又洇出血迹。
“长彻,”那青年严肃了神情,“先离开吧。”
长彻动了动,而后躬身:“落公子,多有冒犯,对不住。”
落承尘阖了眸长舒一口气,“再替我打一盆温水来罢。”
“是。”青年俯身,恭敬应下。
温水放在榻边,落承尘低声道谢,而后让屋子中的人都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两伤痕累累之人。
他打湿了帕子,轻轻拭去盛朝脸上的污血,指尖因伤痛而不受控地抖着。
是做噩梦了吗?睡得这样不安稳。
他抚平男子紧蹙的眉头,热液在不知不觉间打落。
五骨蚀,毒五脏,蚀六腑。
钻心裂骨之痛……
何必呢?
“何必呢——”他缓缓弯下身子,伏在昏迷的男子肩头,轻声啜泣,“何必呢……”
他哭红了眼,终又起身打湿帕子擦去血污。
盛朝的脸又干净了,没有血渍,亦没有血色。
“盛朝,你要待到何时才肯醒……”
门被推开,云梢背光而立,手中握着小巧的锦盒。
“只这一枚,若今日给了盛王,那日后中了无解药之毒,便只能等死。”云梢淡声道,“您可真的想好了?”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云梢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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