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伸出手，“你的腿麻了吗？能不能站起来？”
“这我还是能做到的！”
赫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握住了伊莎伸出的手，从马桶盖上慢慢地小心地踩到了地上。她避开了地上的糖果，但还是因为目眩而摇晃了一下，被伊莎赶紧搀住了胳膊。
“你怎么没去参加晚宴？”她不太好意思地问，“还有……这些糖都是你的吗？”
“晚宴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打算回宿舍躺着。”伊莎大言不惭地说着瞎话，“这些糖当然是我的啦，是我今天的战利品。不过它们现在都归你了，收起来吧！”
伊莎挥动魔杖，糖果们从地上、赫敏的衣服褶皱缝隙里纷纷飘起，乖乖地聚拢成一团，飘浮在赫敏面前。
“这是更高阶的飘浮咒……”赫敏喃喃。
“回头咱们可以一起研究，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该怎么使用普通的火焰熊熊。”伊莎牵起赫敏的手，把她的手掌扒拉开，“先把糖接住，接好啦！”
赫敏乖乖地摊开手掌，捧住了那一大团糖果。
“你一会儿还想去参加晚宴吗？”伊莎问。
赫敏的目光闪了闪，她摇头：“我……不是很想去。”
“那我送你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吧，在晚宴结束之前，你都可以一个人霸占休息室壁炉前最舒服的那个扶手椅，一边吃糖一边看书。哇，光是想象我就好羡慕，我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跟地牢一样，又暗又潮！要不是为了——咳，不能说，不能继续说，再说就斯莱特林扣大分了……”
伊莎依旧絮絮叨叨屁话很多，她拉着赫敏的手想要往外走，但是赫敏脚下一动不动，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想离开盥洗室。
“怎么了？”伊莎回过头。
赫敏咬着下嘴唇，她的眼眶泛着红，低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过来找我呢。”
伊莎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此刻眼前的赫敏可怜极了，但伊莎打心眼儿里又觉得她可爱极了，可爱到让她忍不住想上前抱一抱这个自尊心强又倔强的聪明小女巫，又想蹭她毛蓬蓬乱糟糟的棕色头发。
“我从格兰芬多那几个臭男孩子那儿听说了一些事情，似乎在你们魔咒课的下课后发生了什么。”她说，“当然啦，不出我的所料，有个人被你的出色表现刺伤了，于是说了一些对于优秀女孩子的泛酸水发言，相当幼稚，相当不成熟。我同样作为一名优秀的女孩子也感到了深深的愤怒，所以想要来找你成立霍格沃茨1991级[Strong Girl]同盟，纲领大概是Girls Help Girls之类的……”
赫敏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她似乎想对“Strong Girl”这个土到冒泡的名字评论些什么，但她没说。
“我们……我们还是不太一样的。”她小声道，“你确实也很聪明，很，很擅长为自己学院赢得加分，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你……”
伊莎有些头疼。
当然啦，她又不是真正的11岁小孩，根本不计较什么同龄人之间的暗中较量、青春期女孩自尊心之类的事。上辈子什么学生会斗争和职场纠纷都经历过了，现在只是需要她拿出成年人哄小孩的心态哄哄同学而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同学们搞不好关系？
虽然她经常仗着自己11岁的身份到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撒泼打滚（受害者主要是格林德沃和斯内普），但她在真正需要动脑子的时候不会真的像11岁孩子一样行动！
要是伊莎面对赫敏现在的处境，她会选择先笼络身边的同学，通过帮助他们的方式潜移默化地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他们当中最优秀的那个，让他们习惯性地依赖自己，这样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表现突出。
但赫敏只是11岁的孩子，她不懂，也做不到。
于是伊莎只能选择让赫敏能够接受的方式解释给她听：
“你看到的只是一个结果，看起来大家都很喜欢我，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都是我努力过的结果。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其实我在偷偷‘讨好’他们。”
赫敏有些发愣。
“讨好……？”她的声音发颤，“你为什么要讨好……？”
“讨好这个词有些贬义，但其实也差不多，你可以理解为我想让大家喜欢我，所以我就往这个方向努力了。”伊莎想了想，“毕竟，你看，我没有爸爸妈妈，全巫师界都知道我是‘大难不死的伊莎贝拉’，他们还都偷偷说我是黑巫师苗子，我又从小生活在国外，有时候说话还带点外国口音……你没听出来？哦，谢谢！说明我的英语讲得还是很好哒。话题有点歪了，我想说的是，你看，我其实很容易成为异类，对不对？”
赫敏默默点了点头。
“成为异类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我不想成为异类，因为这代表着麻烦。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喜欢通过排挤异类来获得快乐，我很容易成为这个靶子。”伊莎柔声说，“虽然我有能力把他们都揍得眼眶青黑地去关禁闭，但这样很麻烦，我想好好享受自己的学校生活，所以我选择从开头就掐灭成为异类的可能性，我选择融入群体。”
赫敏似乎听懂了：“你不想被排挤，所以主动和大家交朋友了，对吗？”
“对，而且我发现和大家交朋友、被大家喜爱也是很令人快乐的一件事。”伊莎拍拍赫敏鼓囊囊装满糖果的衣兜，“被喜欢的感觉就像是在吃糖，和享受孤独有着不一样的甜蜜感。”
赫敏看着伊莎，半晌没有作声，她盯着伊莎沉默的时间太久，看得这位斯莱特林的小姐都有些害怕了。
“我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些。”她哑着嗓子说，“其实我也思考过想交朋友该做哪些事，但我好像做不到，而且也没有契机……”
伊莎松了口气，轻松地安慰她：“契机总会来的，交朋友其实很——”
“那，伊莎你又是为什么会考虑到这些的呢？”
伊莎眨了眨眼睛。
“你为什么会提前想到自己将来会被排挤，又为什么这么、这么熟练地和大家这么快地就拉近了关系……”
赫敏以她聪明的脑瓜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是不是很早、很早就开始担心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处境，提前很久就谋划过，演练过，琢磨过该怎么和同学教授们相处了？”
“…………”
寂静无声的盥洗室里，又一滴水珠从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