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
哪来他今日这般闲暇地想入非非,不识好人心。
青梧门不大,弟子一轮一轮长大,有些远走天涯,有些在村子里落户安家,还有些呆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只等慢慢老去,四季轮转,冬去春回,一直不变的大概只有青梧门荷花缸子里的两只鲤鱼,只要桐声在,他们便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妘杳不常来青梧门,只有每年的元日她一定会来门中给小弟子们送祝福,孩子们带着她的小红包,长大了出了山门,一生顺遂无病无灾自是最好,但若是不幸陷入了危机,有小红包在,也能替他们挡挡灾祸。
今年妘杳依旧给每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准备了小红包,只是发放小红包的人由妘杳这个太师父变成了他们的师父。
而妘杳则坐在正堂里,哄着她哭唧唧的大徒弟。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缺席,刑芷不高兴才这样,拉过小老虎抱在怀里轻轻顺毛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家的大宝贝了吗?”
“对!”
“什么?”
妘杳一愣,还真有人欺负了她家小老虎不成?
“菖言他……”
刑芷开了一个头,又不说了,将脑袋搭在妘杳肩上,整个人都恹恹的。
她不说,妘杳也不问,只继续揉着她的背,让她能舒坦些。
而门外,桐声拿着最后两个小红包,正好遇见姗姗来迟的裴子瑛和贺子琼,他看着两个师侄笑眯眯地道:“来得正巧,这个给你们。随身放着,当平安符用就行。”
见桐声这么坦然,对他们这么亲切,贺子琼心里越发别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桐声才好,索性拿了小红包便不管不顾地朝后院跑了去。
桐声看着手心里只剩一个的小红包,不解地问裴子瑛:“他怎么了?”
裴子瑛摇摇头,看着桐声手里最后一个小红包身上的细线,红着脸问他:“师伯,你能帮我戴脖子上吗?”
桐声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好笑道:“当然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屋子里,不仅妘杳竖着耳朵在听门外的动静,连焉了吧唧的刑芷也在听。
见屋外的没后文了,刑芷想了想,问妘杳:“师弟他成了亲,还住山上吗?”
“什么?”妘杳没明白,又问她,“哪个师弟。”
“每一个师弟。”
“会吧,我也不知道。”妘杳试探道,“不过菖言应该会回家去。”
“是呀,菖言师弟他毕竟是未来的孔雀王,又怎会跟我们一直呆在山上。”
刑芷从妘杳怀里起来,不想让妘杳瞧见她的脸,立马背过身子要往外面去:“我去看看我那徒弟,别真把师父的小红包当一般的护身符用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妘杳看着落荒而逃的大徒弟,微微皱起了眉头。
菖言他……要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