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于蚁穴
南皙虽然作为武斗家的大弟子,以往在普通人中鲜有敌手,但一直被哥哥和姥姥训.诫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可得意忘形。所以就算有时候年轻气盛的心里难免会沾沾自喜,但下一秒南皙就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毕竟一旦被家里两位敏锐的长辈察觉出来,迎接她的就是抽在手心上的戒尺。
可是此刻她发现,这也许是她内心感到最挫败的一次经历。
她竟然被一个同龄人黏上了,各种意义上的。
这种感觉不大好受。
其实并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这个少年很强,和自己不相上下。她的剑可以划破他的手臂,他的拐也能捣肿她的肩头。这些皮肉小伤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却也都无法一击定乾坤。如此棋逢对手,一开始南皙心里是很兴奋的。
但是过招久了,很烦人。
从小到大,南皙接受的武道教育都是稳中求胜,以和为贵。实在需要动手的点到为止留人性命。
但是这个少年真的做到了像他说的,招招嗜血,都想取了自己性命。
偏偏他们都无法奈何对方,所以秉承着与人为善的南皙这一方就有些苦不堪言了。
不仅如此,少年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强大得超出了她的想象。百招下来,对方视伤口为无物,而自己却逐渐有些精神不济了。
这和与师傅和兄长对战时的惨兮兮还不一样。被前者操练起码自己还能来个痛快,而她现在承受的是精神和□□上双重的压力。
最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展示过那种特异能力般的火炎。这算是尊重,也是在南皙心里压下的一座巨山。
这就是在里世界中淬炼出来的孩子吗?
当南皙再再再一次咬牙挨了一记钢拐,挽起剑花一个劈砍逼退对方时,看到对方擦嘴角的血随意的就像只是抹掉果酱一样,眼睛宛如野兽般发亮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脑壳疼。
当然脑壳疼的不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被强制下线的年轻十代目在两人开始打的难分难舍时就忍痛挣扎着适应着电流造成的刺痛,紧接着他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扶着坐了起来 。
沢田纲吉吃力的抬起头,发现草壁哲矢半跪在他身侧,刚毅的脸上满是歉意。
这下未来的小首领什么都明白了
“您还好吗,真的很抱歉,恭先生其实。。。”
沢田纲吉无力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这又是reborn的意思吗?”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是远处的两人随时可能转移战场,于是草壁压低了声音斟酌着回答:“这个。。。reborn先生只是交代,如果您有暴露身份的倾向。。。要立刻阻止。”
(————你不是不爽他监视你吗?云雀。现在你也可以反过来监视他了。
————别打脸就行,文化年彭格列还需要他去露面呢。)
。。。。。。我谢谢你啊reborn!
他就一直奇怪为什么这次云雀前辈答应当部长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两人早已背着他进行了惨绝人寰的交易!
沢田纲吉的表情像吞了碧洋琪料理一样扭曲,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等等。。。
“那这次云雀前辈对南小姐的突然邀战。。。也是reborn。。。”
“不是。”草壁摇头。
果然。
十代目叹气,更加同情这位同病相怜的少女。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两个真的可以一起出本传记,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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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我那为老不尊的恩师》?”
居酒屋幽静的包间里,余香袅袅。Reborn恢复了衬衣西裤的打扮,西服外套被随意的搭在一旁。少年状态的体型被衬的匀称修长,坐姿随意也挡不住周身成熟的气息。他端着酒杯嗤笑一声:“这小丫头还真敢写。”
对面坐姿端正的红衣少年露出了一个温润包容的微笑:“毕竟确实只有我经常给她出难题呢,她外婆年纪大了专心养家,兄长又真真舍不得。”
“如果是蠢纲写了这种东西,”reborn的嘴角勾起一个恶趣味的弧度,“我会让他当面念给我听。”
“。。。。沢田君会吓晕过去的。”
“那说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欠锻炼”reborn娴熟的抄起筷子开始拨弄他面前的烤秋刀鱼:“只有你会这么爱护弟子,风。难得一次下定决心打击她还要借别人之手。”
风执起瓷杯,薄唇轻抿酒液“我很同情沢田君,所以不想把她逼那么紧。”
reborn猛的撑地凑近他,挑眉“你是在质疑我的教育方法?”
风也回敬他一个扬起的秀眉“并不是,因材施教罢了。”
“可是马上她就要在别人手下任劳任怨了。”
风直视他:“南皙始终是我的弟子。”
两位导师对视片刻互不相让,鼻尖几乎相碰。reborn视线蓦地下移,风微微撇过头。
reborn轻笑一声,撤回身子“真应该让你的徒弟们看看你这幅难得的倔脾气。”
“让你见笑了”风展眉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做好准备。”reborn懒洋洋的咀嚼着鱼肉
“被云雀恭弥盯上的对手,如果不让他满意就会被一直咬扯着,直到四分五裂。”
reborn料的不错,此时的南皙真的感觉自己的骨头要四分五裂了。
她扶住廊柱堪堪站稳,小腿一直在颤抖。肩膀渗血手腕红肿,身上的肌肉和骨头仿佛都在嘎吱作响抗议着。
少女此时已经体力不支,精神力强制绷住实际上脆弱不堪。
造成这种局面的并不是她身上密密麻麻大小伤口,因为两人的伤势基本都是一样的。
反观同样狼狈的少年,却风中玉立不动如松,不在意的甩了甩有些脱臼的胳膊。
确实一开始南皙就已经输了
无数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件汇成一墙海啸,把她卷入、冲垮,再也喘不过气。
至此,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而那执着钢拐的少年逆光而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却并未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