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
褚昭禾。
褚昭禾回头,已经退无可退。
那些官兵围困住她们,地方本就小。
褚昭禾她转过头来,冷冷道:“你还想做什么?”
梁文咏伸出手想去抚她额间的一缕发丝,她嫌弃般的躲开了。
“昭禾,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梁文咏倒也没恼,又一次伸手,这次却是去抓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挣扎不已。
小棠在一边也急得不行,她大喊:“放开我家小姐,放开我家小姐。”
梁文咏仗着自己力气大,将褚昭禾牢牢抓住。
“昭禾,你这又是何必呢?”他的脸一点点靠近她,玩味道,“如今我已是这梁国皇帝,你不如同我一道回宫里,当我的皇后,享无尽荣华,如何?”
听了这话,她大概猜出,那永盛帝或许已经出事了。
只是这梁国,怎可让这样一位陷害皇帝与原太子殿下,又害了她们褚家和魏家的人来当新帝。
这实属是梁国不幸。
“这种荣华,我无福消受。”她仍旧挣扎着,“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你该不会还在想着那魏谨暄吧?”梁文咏告诉她,“他已经被我派去的人弄死了,昭禾,该死心的是你。”
“什么?你说什么?谨暄他……”
褚昭禾当初只知魏家的人被流放了,本想着这次逃出去以后,日后若有机会去寻魏谨暄,可如今却是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死了,就那样被害死了。
“梁文咏,”她的眼眶湿润,却强忍着没让泪落下来,她瞪着梁文咏道,“你作恶那么多,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如今这天下我说了算,我怕什么?”梁文咏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落雪总也停不下。
褚昭禾抬眸望去,一片茫茫。
她另一只手握紧衣袖中藏着的匕首。
那还是兄长褚昭骋以前从边关回来时,送给她的一把,说是可以用来防身自卫。
如今她这样的处境,真恨不得立马拿出来将那梁文咏捅成个篓子。
官兵将梁文咏的马车送到了,梁文咏拉着褚昭禾的手腕,想将她一起带回宫里。
“放开我。”褚昭禾她一点都不想去宫里,她知道一旦去了以后等待她的结局。
小棠依旧在拉褚昭禾,怕她被那梁文咏带走。
“碍事。”
下属官兵们听了这话,懂了新帝的意思。
拿剑刺向小棠。
褚昭禾见着了,急忙扑过去拉着小棠躲开。
那一剑便刺向了她。
褚昭禾被小棠哭着扶住。
她张张嘴,不断安抚哭着的小棠。
告诉她别哭,也别自责。
褚昭禾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站立着从袖口里掏出东西来。
梁文咏见褚昭禾心口处不断流着血,那一剑竟刺穿了。
他大吼:“我让你动她了吗?”一脚踢着方才刺剑之人,力气实在大,那人竟直接被踢翻了。
梁文咏转身,想去看看褚昭禾的情况。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过来。
褚昭禾颤抖着手,使劲将匕首捅向他的心口。
望见他嘴角流出血来,褚昭禾双手握住匕首再使了些力。
“昭禾,你——”梁文咏的手捂住心口。
褚昭禾将匕首死死的按住,咬着牙道:“你该死。”
“陛下——”
下属官兵们急忙喊道。
褚昭禾依旧死死按着匕首。
梁文咏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嘴角流着一抹血,眼神发狠道:“我是该死,但你也别想逃。”
下属官兵们冲上来,将褚昭禾制服住。
她忍着剧痛瞪着梁文咏。
小棠在一边想去拉她,可她却被官兵抓着了。
“快!陛下受伤了,先行回宫。”下属官兵们都围拥着梁文咏。
梁文咏心口处匕首刺的伤不断流着血,她只可惜没能多刺两下,让他立马死去。
褚昭禾被下令带回宫里发落。
她不断挣扎着。
她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了,可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死在宫里。
周围闹哄一片,她无心去听了。
也不想去管了。
落雪更大了。
她没了力气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
仍旧在挣扎着,往小棠那边爬。
小棠也往她这边挤着过去。
“小姐,小姐。”她听见小棠的哭声,“都是小棠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姐。”
她望向小棠,张嘴只说了一个字‘梅。’
小棠一边哭一边点头,说:“小棠明白,小棠会的。”
那就好啊,她对着小棠挤出一个笑来。
她望着风雪,渐渐闭上了双眼。
后来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回想起过去。
她身为国公府幼女。
从小被爹娘还有兄长和阿姐庇佑着,宠溺着长大。
无忧无虑的过了这十八年。
这些年来,她被庇佑爱护的太好了。
也从来没有为府里分忧过。
若是一切都能重来,她不想做那个只知道被护着的褚昭禾,也不想做家人庇佑下的小姑娘。
她也想像兄长与阿姐一样,做那个可以护着府里,庇佑家人的人。
风雪肆虐中,她好像又回到了梅苑。
看到了满苑盛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