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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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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秋萤,青玉搬到了皇宫里一个简单的偏院里住。夜晚,青玉坐在屋脊上,只有漫天星光作伴,心中舒朗起来。

洛阳皇宫里,墙高高长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宫的人走路低头弯腰,说话小声谨慎,做事战战兢兢,青玉也不例外。

即便刘辰给了青玉特权,她可以随意在宫中行走,但是后院的花儿也是开在围墙里,没有漫山遍野的美丽。青玉更想做自由翱翔天地的鸟儿,不想做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报仇,留在哪里又有何区别呢?

青玉的院子在尹贵妃住所的后面,隐藏在皇宫鳞次栉比的宫殿里,这里颇像是青云阁后山的那座小院,刘辰或许是有意为之。

“我听说你在宫里,带了好酒来找你。”一个女子拿着一壶酒,稳稳落在了青玉身边。

“隽英公主?你回来了!”青玉说。

“说了多少遍了,只需叫我隽英,不准加上公主,若再是这般客气,我就不叫你姐姐了。”隽英说。

青玉说了声“好”。

“我看你有些愁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隽英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青玉说。

隽英好像是抓住了话柄,笑着说:“你若是做了我的嫂嫂,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青玉知道隽英又在打趣,便不理她。

隽英不依不饶,摇着青玉的胳膊说:“你就当我的嫂嫂吧,我看的出来,哥哥很喜欢你。你若是留在洛阳,我就能常常见到你,你可以教我练功,我们还可以一起骑马。你难道不喜欢吗?”

“我不是不想陪着你,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在心愿完成前,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青玉说。

隽英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羡慕你能够去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就要嫁人了,哥哥给我安排一门亲事,我要嫁给吕贵妃的弟弟,大司空的儿子。我在赛马场上见过他一次,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不会骑马射箭,却满口礼义道德,总是站在他爹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好生让人厌烦。”

隽英虽为公主,但是从小跟在刘辰身边,在军营里长大,做事情率真洒脱惯了,让她嫁给一个只见过一面读圣贤书的世家公子,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是能够理解的。

大司空吕融累世关中一带,天下未定的时候,吕融拒守关中五郡,在西北吴怀奇和中原军阀之间,保得关中安宁,深得民心。

后来天赤平叛吴怀奇的时候,吕融诚心归附天赤,刘辰马上娶了吕融的妹妹,结成外戚,吕融在平定西北的战乱中效力颇多,迁至洛阳,封为大司空。吕融的兄弟也都封了爵位,吕氏一族越发辉煌荣耀。

随着西北平定,吕融却越发惴惴不安,多次上书请辞,想要回归故里,刘辰多次下诏挽留,如今又要把妹妹嫁给吕家,是想要依靠吕家的力量继续稳固西北。

关中一带是上等战马和矿石的产地,大成未下,需要河西一带稳定提供战马和冶炼兵器的矿石;其次外族羌人虎视眈眈想要入侵西北,让吕家继续镇守西北是最佳的选择。

“你是天赤的公主,陛下这样安排,应该有深意。”青玉安慰道。

青玉本想给她分析利弊,说明嫁给吕家对天赤的好处,她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情就不想嫁,但是青玉说不出口。

从某种角度来说,青玉今天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一己私情——报仇和报恩。把这些家国大义压到一个女子的爱情上面,未免过于残忍。

“我知道,我也明白哥哥的考量。只是我还没有看够外面的风景,也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一生困在后院的一井之地,有些不甘罢了。”隽英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青玉姐姐,你说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青玉看着星星说:“我也不知道。”

隽英问:“你喜欢过我哥哥吗?“

青玉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留不留在他身边,跟喜不喜欢没有关系。

五年前,青玉跟师傅从战场上救回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师傅把他安排在了后山的小院里,青玉每日去给他换药送饭。师傅只是说,那人十分重要,要青玉细心照顾。青玉看他长得真好看啊,虽然领兵打仗,但却一点也不威猛彪悍,反倒一身书生气,青玉为他擦拭身体的时候,皮肤细腻,身上的疤痕也不多,看起来不像是军中将领,倒是个文官或者谋士。

他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慌乱,对青玉轻轻地笑,问青玉的名字,问这是在哪里,青玉一一相告,他放心地点了点头。

青玉本是来帮他擦拭身体换药的,现在他醒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青玉拿着手帕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错,那人的眼睛透亮,仿佛能看透所有的人心思,说:“我闭上眼睛,你就像往常一样当我没醒,不用担心,我不会乱动的。”说完还努力朝青玉笑了笑。

师傅每日来看他一次,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很快就行动自如了。

一日,青玉来送饭的时候,他在园中的梨花树下舞剑,剑气凌空。他朝着青玉笑了笑,笑得那么灿烂,比起春光还要绚丽几分。

“这段时间劳烦青玉姑娘了,多亏了青玉姑娘的照料,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刘辰说。

青玉害羞地低下了头,两人站在梨花树下,刘辰抬手,轻轻拂去了落在青玉发间的一片花瓣,他的动作轻缓柔和,眼睛注视着青玉,流露着专注。

青玉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速度在变快,怎么也制止不住,开始变得慌乱,身体深处有一束白光在逐渐扩大,占据了所有的领地。青玉在一片慌乱和大脑空白中,摆好了饭菜,然后拎着食盒逃跑了。

后来,他说自己一个人吃饭孤孤单单地,青玉开始带两个饭盒过来。

再后来,青玉陪着他,跟他一起舞剑,一起看书。那时候的生活就像是梦幻一样,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直到那一日,刘辰说他要走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个月后,青玉再次见到刘辰,在他大婚的现场,青玉送去了青云阁的贺礼。再后来他做了皇帝,征战四方,青云阁在无数个关键时候为他杀人,为他救人,为他铺成了一条通往至高之位的路。

青玉逐渐明白了那日他选择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师傅的心愿,天下太平的希望,他在一步一步地实现。

那一刻的怦然心动早已经淹没在那个简陋的院子里,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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