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古黎
既然是她的,她想留给自己用亦或是转送给别人就都是她的事。
“这药是东桢师伯所给,是好东西,你拿去用吧。”
姜媃知道沈絮在昨夜里伤的很重,周身筋骨脉络都受损了,只是强撑着不说,可她却看在眼中。
像是担心姜媃一直举着药瓶会累一样,沈絮连忙接过,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只是从她的表情里流露出些许,不敢太过张扬。
“师伯对你们好好啊。“
一旁的宋娆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人手里的药,姜媃被她的眼神给逗乐了,大方地将手里的药送出去。
沈絮并不像姜媃那般大方,她将手垂下,顺势将药藏在了身后。
这一幕被姜媃瞥见,她本想避开目光佯装不知道,但已经被沈絮察觉到。
其实宋娆清并不会要任何一瓶药,因为这个眼睛似明珠的姑娘只对吃的感兴趣,何况她知道那紫色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才不要呢,我倒是希望师伯能够送些吃的来。”宋娆清忽然疑惑,“师伯很闲吗?”
宋娆清的年纪虽然并不算小,可说话的声音始终带些稚嫩,十分轻柔细腻,本是一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对我们南离弟子的伤况这么了解,还特地送药来?”
姜媃虽然并不想承认,可她们组确实因为她而受到了许多本不该有的关注与照拂。
对于方才的事情,沈絮不免感到自惭形秽,甚至无地自容,她急匆匆的告退,要去别的房中传达玉圣堂的事务,好似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姜媃并不知沈絮因什么着急,只当她是个积极的人,便愉快地让她离开了。
余下的两人便转向陆姰晓的房间,准备合力将她从床上拽起。
这事宋娆清在行,因为除了姜媃,其他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夏挠痒,冬冷皮,再不济一盆凉水泼下去,反正被闹醒的人最后见到宋娆清那张无辜的脸也下不去手,连清理现场的活儿都不舍得让她做。
将人惹得生气了,既不舍得骂也不舍得打,实在是将她宠的无法无天。
午时一刻,众人御剑飞至古黎州的垣山城,与当地玉圣堂的副堂主打了照面后便开始遣散其门中的医师。
玉圣堂有十三院,每一院的人都多到摩肩接踵。
集齐两个院子的医师,皆是身着青衣蓝襟的男子,老中青都有,人人面孔瞧着都一样,略带怨气的看着到临之人。
众人不仅面孔一样,头上戴着的翡翠簪子也一样,好似只能通过腰间系的木质牌子上的名字去分别谁人是谁。木牌子以水曲柳制成,纹路美观,即是一身素衣的点睛之笔,也是医师身份的象征。
每个院所负责的具体事务不同,或药物贮藏,或针脉上手,但其实每个人所掌握的技能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孰优孰劣的分别罢了。因此,安排众人的去处需要经过优劣结合的考虑。
众人初来,对于事情处理得不算完美,但也只是速度的不够完美。安排马车,备好银两,将安排好的人遣送至各州各地,天色暗下也不过只处理好了两院的去处。
好的一点便是,两组组长经过一下午的处理安排已经将所用方式的优缺进行了改善,能够为第二日的安排提高效率。
姜媃问了几次路,绕错了两次院子才找到民事组组长的位置所在,本想与她商量夜里住宿问题,却见一年轻医师频频拦着她的去路。
登徒子?
不怪姜媃这么想,那组长人长得温柔可人,待人也毫无脾气可言,如今羊入虎穴,分明就是好色之徒的俎上鱼肉。
虽说姜媃本不该替温柔组长操心,毕竟人家手里的剑也不是面团捏的,但她还是本能地提剑走近。
等走近了,姜媃才发觉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原是男子被分回了家乡当地的门派中做医师,但有个同乡却命不久矣的朋友想同他一起回去,只是家乡所在的州地在最北边州,并不能承受得起路途中的费用,便想让人捎带一程。
莫说温柔组长不同意,姜媃也不会同意。且不说玉圣堂因转子丸一事赚得钱两日进不衰,就说这人的朋友,谁知他是个什么身份,若是两人合伙重踏堂主老路,那将又是一大麻烦。
温柔组长的警惕性同样强,对方再三纠缠她也不愿让步,那人险些急眼,好似要破口骂人,可组长却仍然是客气拒绝,像个假人似的面不改色。
涵养功夫实在了得。
这世间确实有许多事情是姜媃还未学习到的,只是这般好肚量,她恐怕一辈子也学不来。
姜媃不禁想到宋娆清,如此温柔的一个组长师姐,宋娆清是怎么将她气得三次摔桌?
说人人便来,宋娆清恐怕是与姜媃一样将那男子错认成了登徒子,几步上前便噌的一声将剑拔出,拦在那人面前出言警告。
果真是谁人对她好,便同样以好报之。
宋娆清这点可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