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气氛有些古怪。
现在的情况是，杜浩一行人紧紧巴巴的凑在圆桌的一角，规规矩矩的老实坐着。圆桌的三分之二则被袁朗、林瑜和刘雪霸占。
林瑜是没话说，杜浩他们则是不敢说。圆桌上只有袁朗一个人像是来聚餐的，拿着菜单兴致勃勃的点菜。
“能吃辣吗？”袁朗问林瑜。
林瑜撇了撇嘴：“您看来的是哪儿啊。”川菜馆，不吃辣吃什么？
袁朗似乎有些失望。勉为其难的点了几个辣菜，剩下清一色的淡口。
林瑜挑了挑眉，意识到了些什么，一脸兴味地盯着袁朗。
袁朗倒是稳得住，面色如常的将菜单还给服务员，转头大胆的朝林瑜抛了个媚眼。
林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脏不明缘由的猛跳了几下，耳朵染上了粉色。
怎么了这是……
林瑜慌忙避开了袁朗的视线，调整了几次呼吸，胸腔中不规律的跳动才慢慢平复。
林瑜偷偷看了眼袁朗，他已经把视线放到了对面几个人身上，下意识松了口气。
“哎，你们多大了。”袁朗问杜浩。
“二十二。”几个人低着头缩的像一群毛发过于茂盛的鹌鹑。
“出来聚餐？”袁朗依旧笑眯眯的。
“毕业聚餐。”
“和林瑜认识？”
杨文宇抬起头看了眼林瑜，又低下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只认识两个人。”林瑜插话。
一问一答，外加林瑜的适时补充，袁朗很快把事情经过理清楚了。
袁朗：“来来来，都别低着头了。”
说话间，菜逐渐上齐了。袁朗异常热情的招呼杜浩几人：“快动筷。”
许是袁狐狸一直表现得过于平易近人，初见时身上的那股煞气也被这种表象掩盖，杜浩等人逐渐放松了下来。
杜浩：“听林瑜喊您首长，您是？”
袁朗佯装惊讶：“林瑜，你没和你高中同学说你上了军校？”
回答他的是林瑜的一个白眼。
当兵是男生们的梦想，而上军校不仅仅意味着当兵，还说明成绩优异。
一时间男生们望向林瑜的眼神中多了些羡慕。
杨文宇则是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林瑜：“林瑜，咱们有四年没见了。”
林瑜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面色淡然的吃着面前的酸辣鱼。
她和杨文宇属于见面会点头的同学关系，算不上朋友，也没聊过天，高中毕业后根本没联系，如果不是这次碰上，也不会知道他也在北京上学。
“你怎么剪了短发了，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留着长发……”
林瑜干脆地打断他的话：“想剪就剪了。”
杨文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话题。
杜浩等人一直在一旁吃瓜，他似乎对杨文宇的事很了解，见冷场了，就凑过来和林瑜搭话：“话说林瑜啊，文宇四年来一直没交女朋友。”
“是吗。”林瑜在扒拉自己盘子里的鱼头。
“我们大家都了解他，他是个特别专情的男人。”
“哦。”林瑜夹出鱼眼吃掉。
“文宇一直是我们宿舍里最受欢迎的，平日里给他递情书的学妹那可是大把大把的。”
“是吗，”林瑜用筷子利落一夹，鱼头瞬间被批成两半“我也是。”
杜浩：嗯……欸⊙?⊙？
刘雪在一旁适时补刀：“给林瑜送情书的女生比男生多。”
“文宇他喜欢你！”杜浩呆愣的空档，另一个男生趁机插嘴把话挑明。
“是吗？”林瑜终于抬起头，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杨文宇，似乎在等他说出口。
林瑜的眼神太过直白坦然，刺得杨文宇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不说话。
林瑜摊了摊双手：“看样子不是。”
“啪！”桌子被猛的一拍。
“林瑜你欺人太甚！”男生们纷纷叫嚣。
一直吃瓜许久未出声的袁朗闻声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直直的盯着他们，眼神中似有杀气。
杜浩等人：……气焰顿熄。
林瑜终于吃完那个鱼头。她放下筷子，从容的用纸巾擦拭干净唇角，才开口：“第一，这是我和杨同学之间的事，他长了嘴，如果有想对我说的话，他可以自己和我说，不需要你们替他说。”
“第二，他从来没向我表达过喜欢，高中时没有，刚才也没有。我没有义务去照顾小男生的暗恋情绪，他如果做过什么，也和我没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只不过是自我感动。”
“第三，我没从他那里感受到对我的尊重。冒昧的邀请吃饭，到后来你们出言不逊，他也没有站出来阻止，包括现在，”林瑜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杨文宇“他也像个缩在壳子里的乌龟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林瑜每说一点，杨文宇的脸色就白上几分。说完三点，他的脸色已经十分之差，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敢抬起头去看林瑜一眼。
“你们说我欺人太甚，难不成要对他为我守身如玉感激涕零？并迫不及待要和他在一起才是对的？”
这顿饭吃到这里算是结束了，林瑜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道德绑架就请到此为止吧。”
饭后袁朗提议AA，杜浩等人一脸感激涕零。他们真怕这么一大桌菜全让他们几个兄弟付。
看似公平的提议，实则还是袁朗他们占便宜。
饭桌上除了林瑜刘雪和袁朗，男生动筷很少，不是一开始忙着吃瓜凑热闹就是后面林瑜吃饱了和他们对质。再加上人数虽多，每人需付的很少，但大头儿在杜浩他们那边，袁朗他们只有三人，吃的最多反而付的最少，怎么看都是赚大发了。
两波人在饭店门口分别。杨文宇最后一次抬头看向林瑜，虽然换了装束剪了短发，眉眼却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内心猛地一揪，到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和林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林瑜！”
林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对不起！”
林瑜的嘴角轻轻上扬，带动着整张脸变得柔和。
林瑜最终离开时什么也没